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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摇摇头:“为了然然和孩子我也要好好的。”
安然垂下眸子,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这很可能是他们此生唯一也是最后一个孩子,她很担心出任何问题。
她轻轻颤着,不停地舔着唇,坐在候诊大厅里的时候不安地挫着手,穆清温润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然然不紧张,没事的啊。”
☆、来得及时的小生命
做完孕检后结果很好,安然喜形于色,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穆清小心地跟在她身边护着生怕她动了胎气,但是安然不以为然地道:“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遛豆包儿,这样每天运动一定可以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穆清无奈地笑笑,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自家可爱的小女人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整天都天真烂漫的。
后来的产检都是穆清陪着她去的,看着整天乐呵呵的妻子他把那份几乎给了他当头一棒的诊断报告用打火机烧毁了。
原来只是坐骨神经的问题,现在已经向上蔓延,医生告诉他,很有可能不久的将来他的神经症状会蔓延至全身,然后他很快将会逐步丧失行动能力,但他希望那一天可以慢一点到来,这样他就可以再多陪陪然然和孩子,他不愿成为家庭的累赘。
虽说他现在所赚的钱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代了,但他不愿意变得那么狼狈不堪,安然一直沉浸在自己很快就可以为他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的喜悦里,也很久没要求看他的体检报告,最近看他胃口看上去不错心脏也没有不舒服就当他挺好的,整天乐呵呵的,过得没心没肺的。
她被穆清保护得太好,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需要操心,她哪里会知道在自己憧憬着两人以后的幸福生活的时候他一边温润地对自己笑一面心如死灰地准备着自己的离开计划。
他秘密地拟定了一份生前预嘱,里面将所有财产都转移至她名下,另外还签订了器官捐献协议和遗体捐献同意书。
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知道,但是如果没有医院的一次次救治很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可能唯一能用上的地方也就只有□□了,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在变成一把黄土与大地融为一体前可以为医学事业作出些贡献。
这一切的一切安然全部不知情,她知道的只有她终于圆了他想要个孩子的梦。日子一直平平安安地到她生产,到她做完月子,到她可爱的女儿断奶。
穆清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住家保姆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起居,这期间拼命地努力工作,想要在他不得不选择离开前多为她们母女积累些资金储备,但是疾病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努力你的艰辛你的善良你的优秀而停止它的进程,穆清发现他的身子开始逐渐不受控制,有时甚至会突然摔倒。
他明白是时候该离开她了,她还年轻,学历又不低,除了他以外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他认为自己应该放手,分居两年以上法院可以判定两人离婚,他没有勇气当面跟她说想要离婚,也不敢面对她的质问。
她是个很好很体贴的女孩,在他人生最低迷的阶段走进了他的生活,这些年来一直陪伴着他,他病了她悉心照料,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从来不舍得让他多走一步,夜里睡觉朝左睡了如果恰巧醒了也会帮忙翻身。
可他是个男人,他不愿这样一个好女人将岁月从此蹉跎于自己身上,他自私了一回,替她做了这个决定,她宁愿她将自己想象成一个人渣,一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他没有留下任何的信件,但是写了二十封信,从女儿一岁到二十岁,信中字字锥心,他将信交给托送机构,让他们在每一年女儿生日的时候寄给她们。
他吻别了豆包,最终没有带走她,她可能还能陪伴她走出低迷期,代替他守护他们母女,他自己在荷兰找了一家疗养院,接下来不知道病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隐姓埋名就这样将自己的余生安排下来了。
安然发现他再次不告而别的时候平静了很多,只是暗暗在心里发誓:我安然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到你,我说过此生换我来守护你。
当一个单亲妈妈很辛苦,但安然从未喊过苦喊过累,为了找他甚至厚着脸皮去找了很久都不联系的老同学,这些同学都很热心,但是有他消息的时候他们的女儿已经三岁了,整整三年了。
她并不着急去见他,不急不慢地给女儿办了手续,还改造了自己,换了发型,染了头发,学习了化妆,穿上了一直不怎么穿的高跟鞋。
小姑娘年龄小对周围充满好奇,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问:“妈妈,我们去哪里呀?”
她抚摸着女儿细腻的脸蛋儿柔声道:“我们去接爸爸回家。”
小姑娘歪着头问道:“爸爸是谁?我没有见过呀,爸爸为什么躲起来?”
安然听着女儿天真无邪的问话感觉眼眶湿润,朝上看看天空,没有回答。
小姑娘扯扯她的衣摆道:“妈妈不哭,岩岩不问了。”
安然哽咽着揉揉女儿的头发轻声道:“妈妈是高兴的,妈妈怎么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