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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把如潮寂寞释放。两人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灵魂一致,羞耻,无法被爱的人爱。
难言的战栗过后是巨大的空虚。
陆时城平息自己后抬起岑子墨的脸,她哭了,眼线花一片,被泪水浸染成水墨画一样奇崛混沌,真吻合她的名字。
他的眼神冰冷,奇异的,又似乎第一次蒙上了说不清的怜悯。
岑子墨抓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时城,我们生个孩子好吗?也许,有了宝宝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答应你,不再跟你吵架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她从来没这么屈服过,遗失自我。
云昭呢?她休息了吗?陆时城恍恍惚惚想着她身上的清香,头发那么长,他曾拿干毛巾慢慢给她轻揉吸水,怕动作粗暴伤她发质,吹风机也只是吹半干,再抹精油。
眼神聚焦,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整点报时,把两人都惊了一下。他起身,蹭蹭从纸巾盒里连抽一沓,清理自己。完了,他又重新抽出两张,低眉抬手,慢条斯理地从她的眼角擦到嘴角。
动作轻柔,岑子墨心尖都在颤,他愿意考虑吗?那好,她一定改脾气,学着温柔,学做可爱女人,学做好妈妈。
“子墨,你有想过我们也许应该离婚吗?”他停下动作,平静说。并非经过深思熟虑,这不像他,只是自然而然地想说这句话,陆时城张嘴了。
什么?岑子墨耳朵旁一阵山呼海啸。
她双眸顿时写满震怒,像被烧到尾巴的猫,蹭得站起,退后说:“你休想!陆时城,我缠也要缠死你!”
天崩地裂,岑子墨发疯似的转头把行李箱打开,乱翻一气,好半天她才起身,转头挑衅似的把一张书签在手中高高扬起:
“你是想跟那个小贱人好是吧?陆时城,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死云昭呢?她多失望啊,你不是爱人家呢?怎么没去死过去陪着倒是找了替代品?你说,等你们三个在阴曹地府相见,你是不是该把自己一劈两半?”
陆时城瞳孔猛地紧缩,瞳仁里,如钻般雪亮,清晰倒映着那张书签,什么时候被她偷去的?
“还给我。”他命令她,霍然起身。
是了,一定是她那天打砸他书房发现的。
岑子墨格格地笑出声,一下,又一下把书签撕得粉碎,手一抛,细细碎碎纸屑像雪花一样飞舞坠下。两人的视线,在过去旧时光的笔迹碎雪里交汇,定格,并被永远隔开。
陆时城的手冰凉,浑身僵直。
岑子墨愉快而悲愤地看着他脸上失去血色,无比苍白,心中竟说不出是痛是喜。
她踩着他一地的心碎狠狠拧,昂头说:“陆时城,我手里有你心肝肉的监控拷贝,你记住了,你只要敢和我离婚。第一,我会把监控放到全学校给学生们看,第二,你婚内出轨我财产分割死你,还有中盛,我绝对不会让你和你的中盛上上下下员工好过!”
说完,她靠近他,妩媚地笑出来,“要死,我们一起玩完儿,陆时城,不信你试一试。”
陆时城寒眸里暗涌如潮,却在想,她回去一次也没看过。
很快,岑子墨捞起衣服裹上出门,门摔得震天响,高跟鞋声远去了。
他刚要喊人,黄叔自己快速无声来到跟前,说:
“陆先生,太太刚才打电话让一个叫付冬阳的人出来陪她喝酒,我已经让人开车跟着了。”
多年的老管家,许多事,不需要他明说。
所谓拷贝,当天,岑子墨气势汹汹随即命令黄叔找U盘拷贝时,黄叔不敢违拗,却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新U盘来分别拷了两段。一段岑子墨想要的,一段不过两人在开放式厨房做饭的。
岑子墨粗粗看过,她没有办法再细致平静地看一遍,接U盘泰迪时,黄叔已经掉包。
没有第二次,黄叔既然知道她前来的目的,陆时城不在,怎么会再放她第二次进东山的门?
不过,付冬阳?陆时城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够荒唐,这是命中注定的巧合吗?
中盛集团底下一共百余家公司,遍布金融、实业、服务行业等境内境外领域,而付冬阳,只是证券投行部的实习生大军中的寻常一员。
是他吗?怎么搭上的岑子墨?
“听清楚了?”他开口问。
黄叔说:“是的,太太声音很大。”那种泄恨的声音,可以想象。
这个女人……陆时城眼睛里闪着毒光,阴鸷犀利:“好,我正要吩咐你的。”
她如果敢不仁,就休怪他不义了。
至于付冬阳,也许是小县城爬上来的野心家,很好,那就给他好好见识下繁华世界。
陆时城讥讽地看看垃圾桶里揉成一团的纸巾,笑意凝固。视线慢慢移动,他蹲下身,一片又一片地捡起那些再没办法回归原状的碎屑,眼睛发酸。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没有选择拼凑黏贴复原,而是取来火机,凝视良久,点上火走出几秒钟的流丽线条烧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