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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洗得发白,都很旧,袖口磨的毛边四起可是很干净。云昭巧合救他后,被父母坚持请到家里吃一顿便饭,那一次
她不知道到同学家里要换拖鞋,袜子破了,没来得及补,就那么可笑地露着脚趾,脚后跟也变得很薄。十几岁的姑娘窘迫得鼻尖全是细汗,坐着时,努力缩着脚往后掣,强自镇定,脸上红云始终没褪,细细柔柔回答着来自周濂的亲切问话。
这就是永远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的小姑娘啊,周濂轻叹,自然也留意到了她的寒微,装作不知。
可他偏偏把视线停在她脚上,并且不解:怎么会有人把袜子穿出个大窟窿?
目光清冷,他就那个样子,眸子里像藏着淡淡的嘲讽。
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想给她酬谢或者赞助,可都被她坚持拒绝。云昭到死,都和他一分钱瓜葛没有。
她救了他,只不过吃了他家一顿饭。
那时候,她住校吃食堂,舍不得花钱,常常只吃一份米饭不打菜,营养不良,人格外清瘦,脸色一直略显苍白。
再后来,陆时城凭借自己本事拥有无数财富,可心爱的姑娘,却连穿他买一双新袜子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人生全部的真相。
☆、028
这一回,陆时城格外疯狂, 那种压抑着极端颓废灰败情绪的疯狂倾泻无遗。云昭感觉到了, 他几乎掐烂自己手腕,眼睛充血, 一遍又一遍念自己名字。
说不出的绝望和冰冷。
“你怎么了?”云昭艰难问他,她被他困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再问我一遍。”陆时城停下来,语气执拗。
云昭被他往死里折磨太久,她眼角都是泪:“问什么?”外面天光渐沉, 西天轰得燃起大片大片的火烧云, 比玫瑰还壮丽。
陆时城就这么用一种很深很灼乱的目光钉在她身上, “在外面你问我的那句。”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云昭抱了抱他, 亲昵地去蹭他肌肤。
随后, 一大滴热泪砸到脸上,云昭惊诧, 她呆呆地停下动作,陆时城额头青筋隐隐,他声音有丝丝微颤:
“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
这句话, 迟到了十七年,物是人非, 有种残缺的完满。陆时城把脸埋进云昭肩头,他很清醒,不会做把任何人当她替身的无聊幻梦,只是, 自欺欺人想假装一次,一次就足以慰平生了。
如此卑微。
吃完饭,开车送云昭回学校,路上聊完今天特展,陆时城关上了本来声音不大的音乐:
“钱的事,不准再拖了。”
他心思幽秘,现在只想让她直接欠着自己的,这样的话,如果她敢对他动一丁点花花肠子,他立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捏死她。
云昭很喜欢他,陆时城并不反感接受她情窦初开的这份爱意。只是,他身家放在这里,说她一丝一毫不爱慕他的钱财,陆时城不信,车子、房子、他身上随便一块腕表,都足以让云昭从侧面考量出自己的财富值。
这一点上,陆时城锱铢必较。
况且,她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利润。前两年,陆时城带一个姑娘炒股,很有天分。小姑娘非常聪明,知道跟有妇之夫不会长久,在跟陆时城断了之后不忘投桃报李,迅速搭上离婚的大佬。后来,倒还真和他做成了一笔生意,双赢。
既然身无长物,那就好好爱他,陆时城沉沉地想。心里,说不出是一股什么别扭怪劲儿:
一方面看不上她,说栽进来一头便栽进来;一方面,他是真的喜欢和她呆一起,做点什么都很有意思。
云昭不知道身边的男人城府深不可测,评估她,好似看一只股票。她反应半天,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正要拒绝,陆时城不容置疑地强迫她接受:
“你拿什么还?放心,我也没大方到给你几十万不需要还的份上。不肯拿我的钱,怎么,还有别的金主吗?”
他有点恶意地开了个玩笑。
云昭转过脸,看看他,显然被最后的问话刺伤自尊。许久,直到他在附近停车,都没再说话。
“我不要您的钱,陆先生,请您以后也别说那样的话。”她拉开车门,终于轻声说,陆时城哼笑一声,把她拦下:
“你总拒绝我,我难免不高兴,如果,”他捏了捏她的手,又变得绅士,“话说重了,抱歉。”
云昭没说什么,“嗯”了声,跟他道“开车注意安全”默默背好包,脸色很淡地下车。
开学在即,学校里有提前几天来的学生,热闹了许多。云昭听见他锁车的声音,陆时城跟了上来,他说:“昭昭,看来你是生我的气了。”
云昭心里一软,林荫道上有人骑单车匆匆而过。她转过身,把陆时城往边上推了推:
“小心,我们学校男生骑车都很狂野。”
她真是个细心的女孩子。
陆时城忽然觉得,这样走走,也是个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