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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城,”云昭在那头轻轻喊他名字, “真对不起, 那天,我手机打着打着没电了, 充电器又落同学店里。这两天我做兼职忙,忘说了。”
陆时城握着手机,没出声,脚下踩着松软的草坪。有灯光透过枝叶漏下来, 喷泉那儿, 正发出汩汩的水声。
嗯, 按他的吩咐, 直呼其名了。听上去, 有种当年隔壁班级的恍惚感。
沉默片刻,云昭怀疑自己肯定又得罪他了, 她咬咬嘴唇,迟疑说:“陆先生?您在听我说话吗?”
“没聋。”陆时城淡淡说,“你就是这么当女朋友的?”
云昭脸蹭的热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不懂, 一点都不懂陆时城对她是什么态度,不清不楚的, 她非常想见他,忍住了。自己一堆事要做,总跑偏想他干什么?
这个电话,权衡再三出于礼貌才拨过来。可他又突然提这个……
“我们……”云昭吞吞吐吐的, 浮世汇她辞掉了,这一回,李经理答应的很痛快,把剩下的钱也当场结算了,数目可观。出来时,音乐学院那姑娘追了她几步,问她和陆时城是不是确定了关系,云昭很慌,直摇脑袋,匆匆离开。
“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打扰您了,再见。”
“昭昭,”陆时城喊她乳名,像把玩着什么,“明天见一面,”说着,不知怎的轻笑一声,“你躲什么?手机记得保持畅通,我会提前联系你。记住,不要再动辄没电。”
跟安排工作似的,中盛从高层到实习生,都是24小时手机保持畅通。
和三甲医院忙成狗的医生很像。
这个电话,果然在第二天打过来。云昭接到后,收拾好东西和老人们告别,一路小跑从这家养老院飞出来,她背了个很大的包。
陆时城远远看到她,等近了,车窗降下,他一只胳膊撑在那儿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小脸微微发红,喘息没平,陆时城给了她一瓶水:“自己拧的开吗?”云昭接过来,一把拧开,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陆时城又把手帕给她。
“我来做义工。”云昭简单说完,继续喝水,一瓶水被她几十秒内喝光。
喝完了,轻轻打个嗝,她尴尬地擦了擦嘴。
“这么渴?”陆时城蹙眉,再递过来一瓶,“可以离开了吗?可以的话,上车。”
云昭拿着空瓶,看看陆时城,像在酝酿着什么小心问他:“您口渴吗?”
“不。”
“哦,那麻烦您等我两分钟。”云昭扭头又跑回了院子,五分钟后,重新出现。陆时城伸出长臂,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人坐进来,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车厢里立刻沾染她的味道:年轻,轻盈,盈溢。
“刚才干什么去了?”他瞥一眼那两条修长雪白的腿,她穿卡其色短裤,雪纺的短袖扎进细腰,白色球鞋边沾了点绿莹莹草锈。短短几秒,陆时城把她打量了个遍。
刚才,她跑来的那一瞬,像张开翅膀轻盈的小鸟,朝气蓬勃地就朝自己奔来,他就这么动也不动坐在车里,远远凝视。
云昭来这里做义工,有两年了,从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尬聊,已经能从容应对,老人们很喜欢她。
叠叠被子,扫扫地,这些其实根本不重要也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去做。人么,无论何时都需要倾听的,老人是这个社会的边缘群体,尤其养老院的老人,边缘中的边缘。
“有个奶奶,身体挺好的,她每天等太阳落下去不怎么热了会在这门口垃圾桶附近捡瓶子。”云昭系好安全带,端端正正坐了,此刻,还是拘谨。
难怪她跟小猪似的猛灌,想起那一幕,陆时城唇角上扬笑了:“哦?你这么有爱心,送瓶子去了?”
云昭笑笑。
陆时城这才明白她问自己渴不渴是什么意思,想要空瓶子。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都帮老人们干些什么?”
“聊天,教些我擅长的东西。对了,有个爷爷年轻时喜欢绘画可惜没条件学,我教他一些入门的,他学的很开心。”云昭说着拉开包的拉链,翻了翻,找出一张叠起来的素描:
“我们今天画了花瓶和桌布。”
“还不错。”
“我也觉得爷爷不错,还有个爷爷,会刻章,瞧,他送我的。”云昭掌心掂着一枚印章,上有四字:
功不唐捐。
她挺乐,不自觉哼起老人们刚才一块儿唱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陆时城皱眉,觉得耳熟,车子启动了不急着开,侧过脸看她:
“你很有时代感。”
不着痕迹的揶揄,兴许,还有点儿别的,陆时城想起了祖母以及那些在自家欣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阿富汗照片的往事。
那个时候,屋子里浮动着白色茉莉的香气,墙上,还挂着曾祖父的黑白照神色庄重,身着湖蓝缎面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