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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开得最好的花,为她簪入乌发间啊。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娶她啊。
他就这样走了,她要怎么办啊。
白依依已经冲到了上城楼的台阶上。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毒粉,还剩下多少,她只是在疯狂地向前,金鞭横扫毒粉四溢,已臻化境的身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如电地一路往前。
她像是白衣的死神,胜雪的衣袂所过之处,软鞭带翻一片敌人俱是扼喉跪地,然后缓缓倒下,挥手间似是轻而易举地收割生命无数,于是硬生生地踩出一路重重骸骨铺就的道路,越阶直上。
无人能直撄她的锋芒,甚至无人靠近她三步之内,她依旧在往前,践踏过尸山血海往上,将一切横在她面前的人或者事物都粉碎踏破,然后不知疲惫地,不顾一切地往前。
前面,有他在等她。
她不能让他等太久,她必须快一点,再泼qun7/8/3/7/1/1/8/6/3 ,快一点。
他要是走了,远了,她会找不到他的。
她不要让他一个人。
说好了一起的,他不能一个人先走。
她的视线都在泪意和恍惚中有些模糊,不知横冲直撞了多久,终于眼前一清,视线豁然一阔,她到了城楼上,看见了那个一席白衣的身影。
只一眼,她就一瞬间肌骨生寒,凉意凿心地明白,她真的救不了他了。
他的伤太重太重,即使是她,也无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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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篇 平阳之殇 (26)忘川
他终于等到了她,因为他感到自己落在了一个温软轻柔的怀里,他能闻到那微微带着清苦药香的味道围绕着他。
周围弥漫着血雨腥风,烽燧的焦灼,但是,他鼻翼边索缭的,却依旧是她让人安心的香味,只有她的味道。
最终能见到她,最终还是等到了她。
真好。
他努力把自己涣散的神智拉回来,努力再睁开一点眼睛,来看清咫尺之间,那张让他有着无比眷恋的,美艳的面容,看清这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爱恋了十几年的姑娘。
她在哭啊。
满盈于睫的泪珠正在疯狂地滑落下来,划过她眼角妩媚的小痣,一滴滴砸在他脸上,温热的湿意酌伤了他的心口,甚至比伤口的剧痛还要让他难过。
他想,真对不起她啊。
怎么又让她哭了啊。
还哭得如此的伤心,他都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啊。
明明最喜欢看她笑得恣意明艳的样子,明明她蹙一下眉头都会心疼,可为什么他做的事情,却总是在让她难过,又让她哭呢。
为什么,到头来,带给她的,就只有伤心和泪水呢。
都说了不会再让她哭的,都说了要陪她归隐娶她的,可为什么答应了她的,一件件都没做到呢。
真是差劲啊。
他想和以前一样,以手掌覆入她耳后的发间,捧住她的脸,像是无数个他受了伤回来她生他的气,于是他柔声哄她安慰她时一般,他想伸手以指腹拭去她的眼泪,然后对她说,没关系,依依,不痛,你别难过。
可是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也只能将手勉强举高一点点,便从半空中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握住他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紧紧地贴着。
她的朱唇翕动着,他却再也听不清她的话了。他想再一次听见她的声音的,她的嗓音是温柔而带着微微沙感的质地,很好听,他一直都很喜欢她叫他的名字的。
他想伸手去替她拢一拢她有些乱了的鬓发;他想最后一次亲吻她的眉间,亲吻她的唇,来表达他的眷恋,他的爱意;他想最后一次伸手,以指尖勾画她的模样,掠过她满是泪迹的脸庞,她已经完全哭红了的修长眼睛,眼边忧伤的小痣,流连在榴花一般的菱唇边,安慰她。她正在紧握着他的手死死贴在她的侧脸,似是想对他最后笑一下,可牵动的唇角都在颤抖,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想,他真不该招惹她的。
要是她没碰到自己,就好了。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那么自私地挽留住她,就好了。
那么她现在就在药王谷里,好好地活着,依旧是那个笑起来恣意而明艳的姑娘,自己在这一刻会想起她,想她,但她不会知道。
那么,他现在就顶多可以想想是不是也许,也许她也会有天想起他;那么,现在有些难过的就只有他一个。
她不会是现在,痛彻心扉快要疯魔的,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其实,真应该自己背负这份情愫,压在心底永远不让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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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深深,带着他温和而不言而明的情意,定定地凝视着她,视线开始一点点模糊下来,他却依旧在贪婪地注视着她,他想最后记住她的模样,永生永世记住她的模样。
他要在忘川河边等她,一直到最终等到她。
从来都是他出征的时候离开她,让她等他。他知道她总是等得很苦,很担心,很难过,所以才总要生他的气,所以,这次,就换他来等等她吧。
如果终有一天等到了,他会牵着她的手和她说,下辈子,他要自私一次,他会好好补偿她,一辈子陪着她,什么国家苍生都不选了,只选她就好。
只是,她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得赶快走了啊。
他想着,还有宇文宪啊。
以后,他就再也没办法保护她了,她要怎么办啊。
她走得掉吗?
他的美人,他的依依。
他此生绵绵的牵挂,他泉下最后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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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我爱你,快走吧,好好活下去。”
他挣扎着,用尽了全力,终于轻得几乎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