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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地狱一般的惨状,她是阴阳师。
她于阴阳寮的客房枯坐了一夜,那些惨烈的,无望的,死不瞑目一幡幡景象缭绕着她,变成了她的世界的全部,似是永不宁息。
那一夜,后来下了一夜的雨。
她彻夜未能阖目,卧听着噼噼啪啪的雨声砸在房顶上,她听见淙淙细流从屋檐上汇下,听见叮叮咚咚雨水流过青石路的声音,她想着,樱花本来就要开败了,再这么下了一场雨,应该是绿肥红瘦,所剩无几了吧。
那转瞬即逝,却是无以伦比的美丽啊。
也许,也足够了。
就带着那些绚烂的记忆,走进黑暗里,被吞没,被埋葬吧。
第二日,于白桃飘飞的花瓣间,她跪在尚是潮湿淌水的青石阶下,深深叩了一个头谢过了她的恩师,贺茂忠行,保宪的父亲。
她说:老师,您不必再为家父操劳了,弟子只剩下家父一个亲人了,所以,我不能再冒险失去他。
我入宫吧。
不知道哪里传来更鼓打三更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醒,这一瞬,美人修长的凤眸微瞑,低垂的目光茫然,悲凉而缱綣。
她的生命,已经成了一片黑魆魆无边无垠的永夜,她如现在一般,行走在阴湿潮冷的黑暗和鲜血之中,群魔乱舞和牛鬼蛇神之间,与百鬼为伍,与之为伴。
他,和他那个飘着白桃的庭院,已经是她唯一的光明,在夜里为她而留的灯盏了啊。
所以,不能靠近,因为他太温柔,太美好了啊。
如果靠近了,她会想扑入他的怀中,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随他走掉的啊。
但她怎么能够。
她是不祥被诅咒的人,祸津日神的使者,谁靠近谁就遭之厄运,黑色的羽翼展开之下,死灵无数。
所以,只能无情,只能无牵无挂,因为不想再拖累谁,不想再让谁因为她遭之不幸。
只能推开。
他已经,被她害得够惨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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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黑衣男子俊美面容间缭绕的— 「管`理Q`3242804385」 萧索和郁郁,她幽幽地垂下欣长黑羽般的眼睫,掩住了凤眸,轻叹了一口气。
而且,她必须要复仇啊。
她必须,告慰那些不休不眠,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哭号的冤魂啊。
因为她没有于那一夜葬身火海,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人,所以,她必须让所有有关的人,都为之付出代价,都一起下地狱。
下一瞬,她捋了捋那一头黑丝绦般笔直的长发,手上的折扇一打,突地笑了。
她凤眸睥睨的目光凛然而嗜血,精巧的下颚微扬,沉沉霭霭阴云低垂的夜幕下,百鬼的行伍依然在向前进行,磷磷的幽兰火光跃动间,泼洒的鲜血四溢,翻滚的怨毒煞气弥漫,于群魔乱舞的瞳瞳诡异和混乱间,她盈盈持伞摇扇,这一霎笑得目带怨毒,却是傲然而高贵的不可方物。
她是地府间走出的绝色不似人类的艳鬼画皮,她是为复仇和杀戮从黄泉比良返魂归来的怨毒恶灵。
她已经,离目的地很近很近了,所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应该很快,就能够为这荒唐,黑暗的一切做个了结了。
所以,这个时候,即使是他,也不能够让她心软。
猫又回来的时候,已是晨曦的迎霞初绽。
天光逐渐从夜的混沌中明晰起来,仿佛橘香般温暖的橙色光线,为这花木尽是半死不活的庭院落上了一片暖色。
保宪依旧倚靠在中庭廊下饮酒,暖和的霞光为他轻薄的单衣镀上了一层轻红色的浮边,连胸口的玉白色都多了几分温和。
黑猫从屋檐上轻巧地一跃而下,化作个面容清秀,长手长脚的瘦高黑衣少年,行走间悄然无息,见了主人这般茶饭不思的模样,有点恨其不争道:
主人,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能不能振作点啊。
保宪那双深邃如夜星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道:
要怎么振作,拿着鬼煞刀去砍了那个男人吗?
猫又:………………
主人,您换个别的女人不成吗。
黑衣少年无奈道。
保宪轻笑一声,举杯就唇,沉静的墨瞳望着他萧索的庭院间,有片落叶随着风,飘落到庭前净手的青竹水钵里,悠悠地浮在水面上,像是只安逸满足的精魅。
他饮尽了杯中的清酒。
他说。
猫又,如果曾经有一个人牵着你的手,带着你走出了无尽的黑暗,走到了阳光里。那从此以后,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可能再能够放开她了啊。
猫又依旧不懂。
他也不需要懂,因为保宪唤他去热酒去了。
冷的清酒,喝多了,凉心。
朱雀大道上,有牛车车行辘辘。
牛车里,有位面容白皙,风度翩翩的一席白色狩衣男子,手握一柄紫藤花汁染就花案的娟面团扇,于车厢内半倚半靠,阖目似是闭目养神,面容秀美而阴柔非常,唇红齿白,正是平安京无比崇尚的长相。
额,也算不上是风度翩翩,因为人虽然是贵公子的样子,却是衣斜帽歪的一副懒散样,这便是阴阳寮的头子,日本历史上最著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了。
当然,晴明在的话,身边也就缺不了他的万年搭档,博雅三位,有“雅乐之神”之称的源博雅中将。
着黑色直衣的男子跪坐得很是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