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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事情要去公司,晚上不回来了。”霍观起理着衣襟,顿了一下,“你早点休息。”

    路秾秾想说什么,感觉有点噎着。

    霍观起一边打着领带,一边道:“明天白天会有人来。”

    “干什么?”

    “国外住处的东西,我让人运回来了。”

    这是打算长期留在国内了?

    没等路秾秾想完,霍观起又道:“顺便让他们把你用的东西搬来,明天高行会在,具体的你跟他说。嫌麻烦添新的也行。”

    整理完走到厅前,临下楼,他停了停,最后说:“梳妆台上有样东西,给你的。”

    言毕未再多做停留,身影和脚步声一起消失。

    路秾秾矜持地坐了会,最终没有按捺住好奇,到卧室一看,梳妆台上果真放着一个首饰盒。

    打开盒子,里面卧着一枚胸针。

    由钻石镶嵌而成的胸针是玫瑰形状,漂亮的色泽熠熠生光。

    路秾秾看了两眼,莫名觉得眼熟,拿起细细地瞧,眉头蓦地一皱。

    这不就是她看中的那枚?!

    去年苏富比秋季拍卖会,她没法去,托出席的朋友帮自己拍一件看上的首饰,就是这个胸针。

    这枚胸针有些历史,最早是百多年前法国王室成员在婚礼上佩戴的,流传下来,到七十年代时,辗转落到了珠宝设计时兼收藏家墨涅手里。

    墨涅的风格,有人嫌弃浮夸,路秾秾却很喜欢。零八零九年那会,墨涅去世,他生前收藏之物便陆续见于拍卖会,时至今日所剩不多。

    去年听说苏富比秋拍上有墨涅设计改造过的这枚玫瑰胸针,路秾秾想收入囊中,苦于没时间去,只好托朋友帮忙。

    后来才知道霍观起去了。为期六天的拍卖会,他拍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在艺术品专场上拍得的一副当代水墨画,一千三百二十万落锤。

    另一样,就是在珠宝专场上拍得的这枚胸针。起初估价三百万,路秾秾本以为成交价大约五六百万差不多,应该能到手,谁知道竟然被霍观起九百五十万拍下!

    得知消息,路秾秾当时就在心里记了他一笔。

    不过除了她,别人倒是都没太放在心上,一开始虽然好奇霍观起竟对个首饰有兴趣,后来有了那副水墨画——那副《胜意图》的成交价格是艺术品专场的前三,且价格最高的前三幅水墨画落锤都达千万以上。大家的注意力便纷纷转移,忙着感叹这几年当代水墨画在拍卖会上越来越吃香的行情。

    看着眼前的胸针,路秾秾气不打一处来。

    从她手里截胡的东西,还敢拿来送她?

    “啪”地一下合上首饰盒,往梳妆台上一搁,物归原位,路秾秾扭头去冲澡。

    ……

    一觉睡醒,飘动的窗帘外已经天光大亮。

    床大得足够她一个人变着花样睡,路秾秾伸伸懒腰,下床趿着拖鞋进浴室洗漱。

    早饭和午饭并作一餐吃完,路秾秾换好衣服正准备梳妆,高行带着人来了。随他来的工人陆续往一二层搬进许多东西,有画,有摆件,有器具。

    路秾秾端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高行记得老板的嘱咐,询问:“太太有什么要搬来或者添置的东西?”

    昨天霍观起提过,她还没去想,皱了皱眉:“晚些让我助理跟你说吧。”

    高行道好。

    霍观起的东西不少,光是搬上二楼的画就有三幅,应该都是他的藏品。

    工人陆续把画往墙上挂,路秾秾看着,一下子想起梳妆台上的那枚胸针,心情又不好了,喝下两口咖啡压了压。

    待高行等人差不多忙完,路秾秾也接到霍观起的电话。

    他言简意赅:“十五分钟后,门口等你。”说完直接挂断。

    还没说去哪。路秾秾看向手机屏幕,当成是他般瞪了一眼。

    ……

    十五分钟后,霍观起的车停在门口。

    路秾秾收拾妥当出来,款款坐进后座。

    她故意不往他的方向看,只问:“去哪?”

    他说:“荣园。”

    路秾秾不由侧目:“回我家?”

    霍观起颔首,“已经和舅舅联系过了,我这么久才回来,怎么都应该去一趟。”

    这她知道,但她以为该先回他家,“你爷爷那边……?”

    “不要紧,他老人家让我们先去荣园见你舅舅。”他说。

    他不急,路秾秾自然也不急,只是免不了多看他一眼,“这次你回来,我们是不是要见一见你们全家人?”

    霍观起沉默两秒,点头。

    上回拿结婚证前,两家大人见面吃饭,互相给他们两个“小辈”赠送定亲礼,霍家出席的,只有霍观起和他爷爷霍倚山。

    路秾秾收声不再说话。

    车开到荣园,开进路家大门,戴芝苓早就在台阶上等候。下了车,路秾秾小跑上去,被她伸手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