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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和川柏一同被放了出来,他二人倒是身上洁净,他们曾经是李祐温的贴身宫侍,在诏狱住的也是单独牢房。
去往宫中的一路上,五城兵马司和兵部仍旧戒严,可是这次可不是为东厂,而是为了李祐温。这些墙头草,发现京中风向不对后,效命的对象立刻就更换了。
李祐温派去接管城外三大营的人,也在主帐看见了束手等候多时的朱厌。三千营和五军营只有零星的反抗,也被自己人压下去了,朱厌收拾好营地后,十分平静的接受了东厂失势江山易主的事情,甚至不用人押送,自己主动进了诏狱。
瞿如和朱厌关在了一起,等到诏狱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瞿如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也做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朱厌眯了眯眼睛,淡淡说道:“督主做事,向来是顺他生,逆他亡。这次他让咱们收手归顺,咱们照着做就对了。不管怎么看着不可思议,听督主的都能活下来。”
他的眼眸里有着些微的寒意,“至于那些个不听从督主命令去反抗的,也正好借陛下的手都除了。”
皇宫就是这样,感情永远与阴谋利益相纠葛。即便到此时,阴云霁仍可以凭借李祐温的复辟,排除东厂内他的异己,而不落下阴狠毒辣的口实。
瞿如看了看牢房的四壁,笑道:“那咱俩还是不如毕方,那小子玩了手自投罗网,在宫里根本没出来,现在也免了进这小黑屋。”
朱厌说道:“那他也玩不过督主,督主玩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个人相对着抄了抄手,笑得风轻云淡,身上的曵撒暗得连银绣都模糊。
毕方在宫里没被降罪,他们就看出来了,若是阴云霁不死,他们随侍帝驾平步青云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第77章
偌大的奉天殿内,李祐温端坐在龙椅上,身着明黄江海云崖纹团龙袍,头戴十二冕旒五采玉冠,注视着殿内群臣。
刚被放出来的御史和从府中接出来的顾江离站在左侧,亲宦党或者在这段时间顺从阴云霁的官员都站在右侧。两侧人都面露急躁,恨不得有千言万语在李祐温面前辩白。
可是李祐温脸色绝说不上好,而且少见的带着冷酷的神情,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只得将想说的话默默咽下,等待着时机。
李祐温不急着说话,揉着太阳穴打量着殿内神态各异的朝臣们,殿中一片静默。
半晌,李祐温估计差不多了,淡淡的开口道:“诸位大人家里东厂的人都已经撤离了,还没回家的御史不必忧虑。”
此话一出,不少朝臣都面露喜色。这段时间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家里的安危,一听说没事了,都松了一口气。
殿内跪倒一大片,山呼万岁,可是谁也没敢提恭喜李祐温复辟的事。
这并不是光彩的事,可以算是皇室的秘辛,纵使人人心照不宣,但是只要李祐温只言不提,也没人敢提。
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另外的人登基,这皇位说到底一直是李祐温的。她罢朝不理政事,那是她自己昏庸,怪不到阴云霁头上。
因为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李祐温是被控制了,只有她自己这个人证,她却还不会指证。
就算今日反常的午朝,也不能说明什么。她是皇帝她就是规矩,她想什么时候上朝都说得通。而御史被关押,那就更好说了,君要臣死不得不从,更何况只是区区关了几个月呢。
眼看着李祐温就要将这件事揭过去了,郑仁心里不忿,终于跪出来问道:“皇上,东厂无故关押臣等,还请陛下秉公处置。”
李祐温皱了皱眉,说道:“朕先时身体违和,国又无子嗣,恐消息外露天下起乱,故此派东厂统一保护各位大人,并不算无故关押。”
郑仁不依不饶,磕着头说道:“皇上,臣等拘于牢房两月余,无水沐浴,无衣可换,简直与囚徒无异。更兼房间逼仄,臭不可闻,可谓惨遭毒手。皇上不可不察啊。”
最后一句许是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困苦,声音悲怆哀拗,感人肺腑。
此言一出,各位同在诏狱体验过的言官同僚们纷纷点头附和,为郑仁撑腰。一时间,奉天殿内竟成了言官向皇帝讨要说法的情形。
顾江离也并不制止,冷眼旁观着李祐温要怎么办。这件事本就无可辩驳,阴云霁这个罪魁祸首若是不能被绳之以法,他也不必再做什么清臣砥柱了。
李祐温等着殿内附和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方才开口,冷冷说道:“诸位大人出诏狱更衣时,有传令太监查验过,你们身上无伤,说明并没有在诏狱受到虐待,算不上什么毒手。想必是东厂地小,不能妥善招待诸位大人,才令你们倍感冷遇,这也是无奈之处。这样吧,东厂安置不周,上下罚俸一年,以观后效如何?”
这是很明显的偏袒了,众皆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道理都能说得通,可要是人心不顺,那朝政离颠覆也就不远了。
顾江离心里发寒,几乎将血液冻住。自己做了这么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