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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乱,宫妆花成一片,整个人狼狈不堪,唯独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直冲向阴云霁。
就在这时,川柏连爬带滚跪伏在阴云霁脚下,“求贵人放过海棠一命,小人愿意代她。”
阴云霁凤眸微下,从眼帘里睨视着他,“是么,本督倒还真有事要拜托川公公,不知川公公可愿意?”
不敢去看海棠的怒火,川柏连声说道:“愿意愿意。”
阴云霁打了个手势,瞿如仍旧将海棠带了下去,动作却比方才轻柔多了,“放心,只是关在诏狱,不会有什么的。”
川柏这才松了口气,“不知督公想让小人做什么?”
“这个简单,只是麻烦川公公到禁卫军传个旨罢了。”阴云霁冷冷说道。
这确实简单,川柏刚微微宽心,就忽然明白了,传的这个旨,不是李祐温的旨,而是他阴云霁的旨。
明黄的绢帛司礼监有一堆,朱砂和玉玺也从尚宝太监那里拿了过来,阴云霁就当着川柏的面,提笔矫诏。
川柏低着头,不敢发一言,退出御膳房,走到长安门传旨给冯鸣。
自从近侍军权力越来越大,禁卫军被排挤得只能去守最外面一层宫门,宫里的事一概不知。久了,禁卫军也人心异动投奔阉军,真正追随冯鸣的也不过就剩了五千人。
川柏带来的旨意正是让冯鸣带着人马赶到李祐温赐下的宫外校练场待命。
李祐温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特意命那校练场修得极大,禁卫军们平时住宿起居都在那里,能容纳两万人。
这么大的地方城里自然是装不下的,校练场在海方寺的那个山头,虽说不远,但是这调令来得也蹊跷。
冯鸣看到明黄朱印,手续齐全,也知道川柏曾经是李祐温的心腹,上次又因帮助言官而被贬,可见为人应是正直,便深信不疑,带着大半的禁卫军回了校练场。
冯鸣不知道的是禁卫军离开后,近侍军迅速回防补缺,将皇宫围的如同铁桶。
东厂缇骑倾巢而出,各家通知不上早朝。自有乖觉的嗅出了政变的气息,顺从的听从指挥闭门不出。只有极少的御史言官破口大骂,披头散发的直冲皇宫想要面见李祐温,却也没跑出多远就被东厂打倒在地,拖进诏狱。
顾府亦被人团团围住,但是阴云霁吩咐了顾江离先不要动,所以众人只是静静的在顾府周围扎营,严密监视,并不做什么。
五军营经过梁国公动乱,力量被阴云霁暗中接收了部分。三千营原本就是他的。神机营孤掌难鸣,隐而不发,静观事情走向。
一下午风云突变,阴云霁几个翻手下来,盛京就变了天。
而李祐温对此毫无察觉,她为了不令阴云霁对她召见夏安的事情起疑,特意一天都没有宣阴云霁,想着晚上回去就对他说折子不多就好。
她还不知道御书房周围早已有数百阉军身披甲胄,隐匿着呼吸,牢牢的盯着这间宫殿,有几个来报信的小太监都被拖下去了。
临近傍晚,阴云霁端着熬好的药,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他没有化妆的脸上清清冷冷,妖冶的容色不再,仿佛绚丽的花期过去了,恢复了原本的萧肃。刀锋般锐利的气息像是从骨子里蔓延出来,足以令每一个有预感的人胆寒。
李祐温抬头看着他端着药,心里微微忐忑。若说她瞒过他什么,也唯独就是此事了。
可是她也用自己的方法补偿了他,虽然他不会知道。现在的李祐温只想和他好好的生活下去。
李祐温接过药,状似无意的说道:“今日怎么是你送的药?”
阴云霁压下眸中所有晦暗,神色轻柔的答道:“陛下批了一天的折子,我想帮陛下分担些。”
李祐温不疑有他,舒心的笑道:“你总是这样乖巧,你不必拘谨,朕只希望你能按你的本心生活。”
说罢,饮了一口碗中的药,味道和喝了二十年的并不同,夏安果然是换过了。
一口药梗在喉咙间,咽与不咽,全在李祐温一念之间。她抬眼看着阴云霁柔和的脸庞,那上面仍旧带着缱绻深情。
你不会知道,朕承诺陪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祐温看着阴云霁,闭了闭眼,将那口药缓缓的咽了下去,接着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天晚了,回宫吧。”李祐温轻轻放下手中的碗。
阴云霁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垂眸看着烛火摇曳,自己身下的影子斑驳陆离,扭曲如同异兽。
李祐温笑笑,里面有无限的温柔,“难不成还要朕牵着你?”
李祐温略带宠溺的站起身来,想要到他身边,却不期然眼前涌起眩晕又坐了回去,恍惚间扫翻了案上玉碗,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祐温疑心是自己伏案太久了,笑了笑说道:“云霁你今天不在,朕感觉有些…”
话音未落,电光火石间福至心灵。碗碎这么大的声响,按理说门外的宫人应当询问,可是今夜却寂静无声。
浓重的黑夜仿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