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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越红,远看像云霞流光,富有层次。莲花繁多,原本清冷的香气便浓烈了起来。可是再浓也遮不住阴云霁身上的莲香,李祐温很容易就能区分出来,因为只有他的是暖香。
船下汩汩流淌着水声,向下看去清清湛湛。撑篙宫侍慢慢将船停在莲花深处。四周围绕着莲花的高茎,风一吹,摇曳得如同美人细腰。
李祐温看罢,潋滟的桃花眼轻眨,对阴云霁笑道:“不知你的香是怎么调的,你教给朕。这些红莲都是上品,朕可以给你调胭脂和你换。”
阴云霁鸦黑长睫低垂,生平第一次感觉什么是闺房之乐。宦官上妆本是常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祐温闲闲的看了片刻,故作神秘的向阴云霁说道:“朕小时候总上船到这里玩,发现这花越红结的莲子越苦,至今没发现一个不应验的。”
阴云霁配合的笑着,说道:“想是那红俱是心血,精心装扮了容貌,就顾不得心苦了。”
李祐温闻言一怔,长指轻敲着桌面,缓缓说道:“朕从未这般想过,以前尝到苦便弃了,今日应当体味这苦心。”
阴云霁淡淡一笑,素手拿起船上备着的银剪刀,走到船边,扶了莲蓬便剪了下来。那船稳得很,并不摇晃。
李祐温侧头看着,阴云霁腰若流纨素,神态脱去了曾经的阴戾,此时格外温柔。莲蓬上有细密的绒刺,阴云霁也不在意,几剪下去,硕大的莲蓬就抱了满怀。
回到李祐温对面,阴云霁便低下头替她剥莲蓬,洁白的手指灵活的剥开翠绿的皮肉,掂出一颗颗乳白的莲子,托在掌中递给李祐温。
泄香银囊破,泻露玉盘倾。
李祐温心里乱了套,她知道阴云霁承担着多大的诋毁,而她总是不想让他受委屈。但她也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她总不能像庆王说的那样杀尽天下人。
李祐温接过莲子却没放手,一把握住阴云霁的手,低低说道:“内务府有白莲酒,你陪朕喝一杯吧?”她不想去想以后,尤其是离秋选只有几月之。她只能用这种方法逃避。
阴云霁淡笑应允,撑篙者游到岸边传旨,不多时另有一艘小船运来白莲酒。
裕朝人皆善饮,李祐温和阴云霁酒量都不差。白莲酒清香凛冽,倒在天青釉葵花盏里,看着就让人生出一口饮尽的冲动。
李祐温和阴云霁相对而坐也不多言,只是慢慢的默默的饮酒,姿态都是一样的优雅恬淡。空气中弥漫着莲香和酒香,和着两人身上的温度,氤氲出别样心思。
李祐温心里的怜惜和无奈亟待喧嚣,这使得她有几分燥热。酒的后劲渐渐上来了,李祐温抬眼看向阴云霁。
谁料这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阴云霁早已伏案睡了。细软的青丝垂落在颊边,阴冷的眉目都平顺起来,白皙的脸上因为酒劲带着微薄红润,神态温驯柔和。
李祐温放下酒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心里的燥热瞬间平息下来。她难以想象这个人单薄的身体有多么固执,不顾一切的要到自己的身边来,而他的伤口却那么明显刺目,她的感动开始混杂了心疼。
她想尽力的替这个世界补偿他,就像他是在替上天补偿她一样。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她是被动的,被动的看着阴云霁闯进来,她想要去回应,却生涩得如此笨拙。
李祐温打了个手势,船开始缓缓的驶向岸边。夜已深了,銮驾处灯火熠熠。李祐温将阴云霁轻轻抱起来,登上车辇,回到乾清宫。
李祐温不假人手,一直将阴云霁抱回偏殿,慢慢的放在寝榻上。正想回到正宫歇息,抽手才发现袖子被阴云霁压住了。
李祐温岂不知汉哀帝断袖之事,只是帝王常服做工精美丝绣华丽,不知费了织造局多少人力物力才做成,她向来提倡节俭,断了未免可惜。
李祐温略一思忖,便合衣躺在了阴云霁身边。宫女绞了丝帕,轻柔的将两人擦了,盖上了薄被,便灭了烛火退了下去。
李祐温侧过头,看着阴云霁的皮肤就着殿外的月光发着莹白,他的脖颈仿佛凝脂细腻,纤细得像今日的莲茎,柔弱可人。
裕朝的衣服保守,平日露在外面的只有头颈和手,是故夜里看着这处,更是浮想联翩暧昧不清,可以预见衣服遮掩下的身体该是如何的玉肌秀骨娇怯可口。
李祐温看了片刻,眸中翻涌的情绪,借着酒劲慢慢伸出手摸了上去,软玉温香流连忘返。李祐温反复的摩挲着,阴云霁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李祐温的手有意向下滑去,复又想起他已睡了,不忍心扰他清梦,顿了顿便将手放了回来。李祐温本就已有八分醉意了,嗅着他身上的莲香,渐渐睡着了。
等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阴云霁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床顶的黑暗,狭长的凤眸中一片清明。
当李祐温摸到他脖颈的那一刹那,他的呼吸一窒,心脏狂跳。若是李祐温没有醉酒,定是能发现他的伪装。
发现他并没有睡着,发现他暗中牵着她的衣袖压到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