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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人心。不知怎么,心中忽然一软,想要去保护他。
阿杞定了定神,说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还得公子亲自去说。”
顾江离有些失望,咬咬牙,平时第一次想要去和母亲提自己的想法。他准备起身,谁料被阿杞拉住了。
阿杞笑道:“公子可是有喜欢的人了?若不然为何要去找老夫人?”
顾江离想了想,阿杞是母亲的义女,那也就是自己的半个妹妹,告诉她也无妨,便点点头,说道:“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阿杞笑容不变,说道:“那你可得了人家的承诺?”
顾江离踌躇道:“还没有。”
阿杞拊掌大笑,说道:“我的好公子,你什么也没得,人家喜不喜欢你尚未可知。你怎么去和老夫人说?老夫人怎么可能同意?”
顾江离想起母亲的脾气,确实不敢去找她,便问道:“那阿杞姑娘意下如何?”
阿杞笑了笑,说道:“这还不简单,公子平日聪明绝伦,怎么遇上这种事便没主意。公子自然是要与公子的心上人多接触,得了人家的承诺。如此一来,两厢情愿。老夫人也便松口了。”
顾江离惆怅道:“只是那位不是一般人,不知我能有几分幸运,能得到她的垂青。”
正说着,海棠到了顾府。清笙领着她,到了湖边找到顾江离。海棠见礼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阿杞笑着对顾江离说道:“这可不是巧吗?今夜公子必不烦恼了,我们这就告退吧。”说罢,阿杞回了院。
清笙送海棠出府,一路免不了又是小儿女的喁喁私语。
顾江离回到书房,沐浴更衣,梳洗一番,方才展开信封。
信上只有寥寥几句:“朕如此发落,实非得已。近日变动渐起,兼之今日庆王落水,事必急切。卿为文臣,逢乱世兵马喧嚣,若轻出则易伤。朕将卿禁足府中,其中心意卿应自悟。回府后好生休养,训练家丁,加固府邸。另,令尊昔日所赠牡丹纹玉佩,卿寻出佩戴,来日见朕,朕有事相告。”
顾江离看完信,豁然开朗,一扫之前的沉郁委屈,对着信纸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他在箱底寻出昔日父亲赠他的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观赏,突然发现这块玉佩的玉质有些眼熟。
他思忖片刻,将李祐温送他的白玉笛拿出,两者摆在一起。他这才发现,两者玉质相同,通透度细腻度都一致,这竟是出自同一块玉料。
这意味着什么,顾江离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他不敢相信。他不再细想下去,来日面见李祐温,他自然就知道了。
夜深了,他将信妥帖放于匣内,带着喜悦的心情吹熄了灯,将床帐放下放心的安睡。
等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房间中忽的闪进一道身影,拿走了那封信,身手轻的如同一片羽毛。
*
不出三刻钟,这封信到了阴云霁手中。
阴云霁看着信封上的梨花片刻,仍旧展开了信,亲手打碎了他今日唯一的喜悦。
信纸摊开放在桌上,还散发着纸和墨的清香,笔迹是他暗中临摹了千百遍的牵丝行楷,阴云霁却好似拿不住了一样。
是因为他并未上过学堂,在深宫忍饥挨饿的空隙自学识字的缘故吗?为什么这些话他忽然看不懂了呢?
原来,原来陛下你禁足他是为了保护他,那我呢?你赐我金鱼袋,是想将我当靶子,让他们伤害我,好保护顾江离,对吗?
阴云霁感到一阵心悸,他揪住胸口处的衣料,硬生生掐出褶皱。
陛下,我还以为,我以为这是你对我的奖励。我很高兴。我想要好好保存它。可是现在不必了。
阴云霁从怀里拿出金鱼袋,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丝线纹路精美,他第一次收到这般精致的小物,若是挂在腰间,定然能引来众人钦羡,自己也会觉得很温暖吧。
他用手摩挲片刻,仿佛在留恋想象中的情景。
可是下一秒,他就抄起桌上的银剪刀,将金鱼袋铰得粉碎。
不必了陛下,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给别人挡灾也好,给别人做嫁衣也好,直说即可,不必哄我。
哈,牡丹纹。我自知是罪臣之子,刑余之身,终此一生也配不上那个位置,可是我也不甘心眼睁睁看着,拱手让人!
若是让我服侍你和别人成婚,我不如让盛京无一个活人能贺你。
自己的家族不是误判,当年确实是暗中谋反,这谋逆的血脉也同样流淌在我身上。陛下,你越为了保护他,就越给我加荣宠。可是陛下,你焉知有朝一日我不会用你给我的荣宠,兴风作浪呢?
阴云霁唤人,正气血翻涌,压不住那雌雄莫辨的声线,声音阴戾莫名。
毕方连忙进屋跪下,听他吩咐道:“去舜华阁,找掌柜的,要最上好的胭脂水粉。”
毕方闻言心中一颤,膝行两步,不管不顾的抬头劝道:“督主,使不得啊。”
阴云霁一手撑着桌子,看向他的眼睛,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