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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隐隐露出僭越的不臣之心。这座宅邸更是超过了梁国公的品制而修建得美轮美奂。
这么奢豪的晚宴只为了一个人。
阴督公换了雪白的丝绸常服,上面用银线绣了宝相莲花纹,腰缠青玉丝绦带,带里内藏了软剑。束了银网白玉冠,踩着粉底织锦皂靴。
华而雅重,不骄不奢。若不是腰间带了东厂的印绶,根本不会有人将他和宦官联系起来,都会误以为是哪个容貌俊美的世家公子。
阴督公带了东厂大档头毕方,二档头瞿如并十几个厂卫乘了官轿,从东厂外署出门赴宴。
从东华门北到城北,沿了一段御河,顾江离的顾府就坐落在那里。
阴督公在软轿里看着古朴的宅子上,俊逸疏朗的顾府两个大字,落下了轿帘。
顾家的门童看见东厂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门口路过,连忙进去禀告家主。
顾江离正在书房,放下书本询问道:“东厂的人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门童回道:“禀公子,是向城北去的。”
京城勋贵多在城南,城北离城外三大营不远,高门只有梁国公一府。
顾江离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叫门童带几个仆役去梁国公府附近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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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轿走了半晌,终于到了梁国公府正门。梁国公府的门童们早就等在门边多时了,远远看见东厂厂公的银顶黑帷八抬官轿,连忙分人进去通传。
梁国公得讯带了几位陪宴的钱党来到二门口迎接,一路寒暄直迎到宴席上座。
梁国公府的亭台水榭,奇巧园林,与大内皇宫亦不遑多让。难以相信梁国公靠着外戚的身份究竟敛了多少财,谋权篡位之心简直呼之欲出。
宴席设在后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后陈声伎舞姬,侍女环列席间。偌大的厅堂摆了十几张桌子,看来与会的官员着实不少,然而上座却只有一主一宾两张席位。
阴督公一路看罢,不动声色,安坐于宾座之上。
梁国公在主座笑道:“今日督公与宴,老夫这府上真是柴门有庆,蓬荜生辉啊。”
说罢,下座武英殿大学士杨敬,建极殿大学士吴省,中极殿大学士周其等人纷纷附和。
阴督公微微一笑道:“梁国公不必自谦,若梁国公府是柴门蓬荜,这满京城没有一家是高门了。本督到此才知人间别有仙境啊。”
吴省在席间拱手谄笑道:“督公能识出仙境,前身定然是蓬莱国中人,今身是人间谪仙啊。”
阴督公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本督前身若是仙人,必然和诸位大人是同班,一起追随梁国公谪凡而来啊。”
一言罢,满堂皆笑,宾主尽欢。
杨敬、吴省等人,本就官职不高,投在梁国公手下,无非是依附传声一类的角色。见阴督公位列二品,竟能将自己与他们相提并论,杨敬等人心中不禁起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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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下轻歌靡靡,旋舞曼曼。歌者莺声啁啾婉转,舞者杨柳细腰胡旋。那些舞姬虽然穿着白衣,然而布料却用得极少,细碎奔放的舞步间,丰满的胸脯和白花花的大腿隐约可见。
席间备了果酒,虽然不如真正的酒烈辣,却后劲绵密,加之每座边都有美侍劝酒,下座很快就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喝醉了的官员,都甩了冠帽,解了外袍,东倒西歪,丝毫不顾及形象。更有甚者,直接拉了美姬坐在腿上灌酒喂葡萄,荒|淫无度。
阴督公面对席下官员们的放荡好似没看见一般,没什么反应。不止他如此,毕方、瞿如等人也是眼风不动,作壁上观。
梁国公暗暗皱眉,再也按捺不住,连忙拍拍手,令仆役将几十口大箱子抬在宾座之旁。
阴督公仍旧不动声色,梁国公只得先开口,道:“闻听督公雅好收藏,这里有些俗物,老夫不懂收藏,放在老夫这里未免暴殄天物,不如在督公府上物善其用,督公以为如何?”说罢,令仆役将几十口大箱子尽数打开,只见箱子里金光灿灿,霞光溢彩。
原来几十口箱子里,有十几口是纯金,十几口是各种各样的彩色珠宝,还有十几口是古董字画,民间看做贵金属的银子竟成了不入流之物。
几十口箱子系数打开,围了宾座几周,席下的官员全望了过来,眼里是遮不住的羡慕和贪婪。
阴督公坐在金山宝山之中,竟好似在无人之境,泰然自若,无动于衷。狭长冷漠的眼睛慢慢扫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道:“梁国公这是做什么。本督看来,这些宝物虽然值钱,要保存的条件却不难,放在梁国公府的库房里也不会霉掉,何必偏要放在东厂的库里呢?”
这话似要拒绝,又似只是找个收下的台阶。梁国公闻听此言,不禁有些进退两难,摸不准阴督公的意思。
杨敬见此,连忙过去附在梁国公身边低声道:“大人,恐怕这些财宝不入督公的眼,府上可还有什么珍奇?可让督公没有拒绝的理由。”
梁国公猛然想起府上还有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