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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对她的情愫,那是假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裴晏看向她的眼神就变了味,或是在八凤殿檐下,或是在崇文殿殿内,也或是在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
她还想着,裴晏若是哪一晚来了她八凤殿,她该如何应付。但这等事,在李璟涟香消玉殒之后,并未发生。
裴晏许是在克制自己。
于傅箐内心深处,裴晏与裴桓实则是半斤八两。裴晏虽不曾真正伤害过她,可李璟涟这样一鲜活生命的陨落确实是出自他之手。在这深宫中,许一人情深,可笑得很。这俩兄弟吃相同样不堪,实在不必以五十步笑百步。
不过此时,她倒不会吝惜一个拥抱。这拥抱无关□□,她衷心地钦佩他,也祝福他。
她承认,盼裴晏西征,确实存了她自己的一份私心,但这也是裴晏自己选的路,她问心无愧。
……
裴桓立在人群中,掀了眼皮远远望着那二人。
那软弱无骨的小手在男人背上轻抚了又抚,素白小脸在戎装中埋了又埋。
他看不清她面上神情。
大概是在笑罢。
他复闭上眼,磨了磨后槽牙,倏忽笑了。
她若有本事,就永远藏在旁人背后,不要叫他看见才好。
……
近日来,太傅府很是不太平。
本以为私盐一事就此了解,没想到信王裴桓竟又在圣上面前参了他们一本。
何太傅与何清尧深夜被传召进宫与裴桓对峙,彼时二人才将将反应过来,原来自柳州回来之后,裴桓一直犹在暗地里调查此事。
裴桓寻到了发配充军的徐氏之后,掩了他们的耳目,直接带至刑部审问。这徐氏之后,于户部的说辞,竟与其在柳州被审讯时全然不同。其反咬何清尧一口,说其贩卖私盐这一罪名,实则是被何清尧设计陷害。太傅府因怕自己贩卖私盐一事败露,狗急跳墙,就想到了他们这些远在天子城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将这顶害死人的帽子,倒扣在他们的头上。
徐家只是地方富商,与这些京城大官相比,可谓是势孤力薄,要论勾心斗角,哪里能及太傅府一份。何清尧初至之日,他们欢天喜地设宴欢迎,还道是祖坟冒了青烟,让他们攀上了这等显贵,飞黄腾达之日实不久矣。可哪儿会想到,这何清尧带来的,竟是灭门之灾。
奇怪的是,徐氏之后画押认罪的当晚,便横尸监狱,只留下一张血书。
字字诛心,看得何清尧面色灰败,额间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没想到信王殿下做事竟如此狠厉。
现下徐氏之后已死,死无对证,他这是被狠狠将了一军。
何太傅跪俯在地上,泣不成声:“陛下,老臣冤枉啊,冤枉啊……”
何清尧:“陛下,这徐氏之后死得蹊跷,单凭这一血书和刑部状书,臣和家父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啊!”
裴桓立于一旁,眼神清冷,不疾不徐问道:“何大人,到了柳州之地,你可曾去过南风夫人的墓碑一处?”
“是又如何?”
“那所谓的青石板下的密信,只怕何大人是照着南风夫人墓碑处那涣水河段的石刻临摹来的吧?”
“信王殿下莫要信口开河,那密信是贼人所送,与我何干?”
“何大人,你想出的这一计确实厉害,只是你遗漏了一点。那石刻上刻的,是涣水河段,而这柳河,只不过是其中旁支罢了。近年来,柳州百姓依照南风夫人传下来的治水之法,早已改了柳河河道。何大人并非柳州本地人,自然也难以注意到这点变化——
“那密信上的柳河河道,实则与实际不符。这徐家人,又怎能照着密信上的标识,寻得上船之地呢?”
何清尧嘴巴闭了又张,却道不出一句话来,额间冒出涔涔冷汗。
裴桓又从身后拿出一张图纸,轻飘飘置于何清尧面前。
“再者,试问何大人,你自小于京城长大,我便问问你,依照这图上的护城河河段,你可否为我指明,太傅府是在图上何处呢?
“若非船夫、渔夫,寻常百姓又岂会将河段记得清清楚楚?欲买私盐之人,若是拿着这样一张密信,一路寻觅,难免会让人起疑心,贼人又怎会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