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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贞元三十六年,一大臣上奏道,只消稍引涣水河道,甚至都不用设堰,便能止了这洪涝之灾。先帝将信将疑,按这大臣所说之法照行了一年,那一年竟真的躲过了天灾。俄后,经过将近三十年的治理,嘉永现已成了江南一带的富饶之地,是方圆百里之内的商贸重心。
仅凭高中一点皮毛地理知识,傅箐大致判断,这嘉永之地应就是位于入海口三角洲之地。若是处置不好,冲击水流不断,土地都难以成型,更别说由当下水平建造的堰了;可若是处置好了,冲击水流带来的泥沙堆积,自然便是种地的沃土。改河道,乍一看是贸然之举,实则应当是对地形做了多方考察,慎重考虑后才提出的一计。
待傅箐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裴晏无聊,把这种书放在床头翻看也就罢了,只自己怎么也跟着琢磨上了?
真真是无聊得紧了,才会躺在这里看这种无聊的地方志,还想着如何修水。
20
裴晏晚间在宫中设了简单的家宴以庆诞辰。古人并不热衷于过生日这种仪式,如若不是老人的整十寿宴,民间都不会设宴,皇室也是如此。帝后从不参加这种皇子间小打小闹的聚会,可见这本就不是什么正式的宴席,傅箐也便以不慎“染上风寒”这一理由推脱。
南下的消息是夜间宴席结束后,裴晏带与傅箐的。
“我也要去?”懒癌发作了一天,待裴晏回来后,她终于有点事可做。正站在他背后帮他更衣,听闻此言,一顿,停了手上动作。
裴晏听得身后人惊愕的语气,不由得好笑:“人人都传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感情正好。新婚燕尔的,我自然是要带你去的。”
傅箐听出了这话中之话,绕到裴晏面前,奇道:“这是殿下自己要求的?”
裴晏面无愧色地点头称是。
傅箐背过身去,将手中的常服交与宫娥,同时翻了个大白眼。好事情轮不着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偏偏要想着她。
她整理表情,转过头来复对裴晏说道:“殿下,我身子骨弱,因幼时得过一场大病,一直没能好全,落下病根,时不时就会患上风寒。若是跟随殿下一齐南下,只怕会给殿下带来更多负担……”
裴晏奇道:“你生过什么病?我看你身子骨倒是好得很。”
傅箐本就是想寻个由头躲过这次出行,闭着眼瞎编:“幼时因家仆看管不利,曾不幸落入那护城河中,大夫说是落下了哮喘的病根,一直没能好全。”
她自觉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这前半个月,不确实落入水中了吗?
裴晏凤眸微眯,语气悠悠:“怨不得太子妃这几日也得了风寒。”
行吧,裴晏净说反话,傅箐就知道他一个字都不曾听进去。她本身也就不期望裴晏能改变心意,只不过是存着侥幸心理多问几句罢了。
“太子妃也不必泄气,路上还有信王妃与你作伴,太子妃且当是我带你去江南游玩便可。”
裴晏每次说反话的时候,都是以“太子妃”来戏称傅箐。这本身是男友力爆棚的金句,由他这嘴说出来,一点旖旎的遐思都没有了。
裴桓要去她自然是知道的,这本就是他自己挑下的担子。
可那赵宁蓉竟然也要一同前去?原书中的安排可不是这样。原小说里,待裴桓归来时,已是四月中旬了,信王府不久便传出喜讯,说这赵宁蓉怀胎二月有余。这当然是男主裴桓的一大胜利,奉查私盐一事有功,心爱的发妻又争气为他开枝散叶,真可谓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作者还连续撒了好几章小糖饼,将这俩小夫妻“小别胜新婚”的你侬我侬之情渲染得淋漓尽致。
“宁蓉也要去?”
“信王央告父皇的,说其不放心留信王妃一人在府上,正巧也能来与太子妃作伴。近来信王妃受伤得了惊吓,整日闷闷不乐的。父皇闻言,便准许了他带那信王妃一同南下。”
太迷了。剧情全崩了。
……
裴晏没有规定期限,傅箐便借着这风寒的由头,在床上卧了足足有三日。等到吉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哀求着傅箐出关,傅箐这才意识到自己偷懒过头了。翌日,早早就被宫娥拉起梳洗打扮,去给皇后请了安。
皇后身量不高,着了鸾鸟纹样的锦缎,看着比上次更显年轻。虽已接近不惑之年,可还是一张娃娃脸的样子,年轻时大概也是走娇软女主这一派的。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