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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们伺候您梳洗打扮后,自会有司言带着您去往那立政殿。”
“有劳吉娘,我知晓了。”这些礼制,早在入宫前,傅白氏就对着她耳提面命念叨了好几天。
吉娘面上无显,嘴上却道:“太子妃折煞老奴。”
傅箐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摆摆手秉退众人:“你们都出去吧,我沐浴完自然会叫你们。”
“这……”若珠和如兰颇有些为难,以为是新来的太子妃给她们使绊子,唯唯诺诺着,不敢应下。
阿珠阿环知道傅箐是真的不喜有人在她沐浴的时候呆在一旁,倒是顺从地应下了。若竹如兰见状,也只得行礼退下了。
放下伪装和束缚后,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傅箐才有了真正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的时间。
自己躲过了这次的杀身之劫,本该高兴才是,但她隐隐觉得,事情远不如她料想得这么简单。
16
妃朝见,是不需皇太子陪同的。
阿珠阿环在傅箐面上鼓捣半天,又给化上了与昨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猴屁股妆;如兰若竹则围着傅箐,像裹粽子般,给她套上了一层套一层的褕翟。这还不算完,她们一直忙着,给她戴了不知有多少根金钿银簪,直到把她的头插得跟一棵金晃晃的摇钱树似的方才罢休。
傅箐看着镜子里的模样,暗叹口气,这还真是有钱人的烦恼。每天头上要顶着那么多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这重量实在是把她累得够呛。
朝见实则是包括在婚制中的,只是不在大婚当日罢了,故礼制要求也甚高。虽说东宫离那立政殿也不算不太远,多走几步路也就到了,可礼制要求偏偏要求新妇乘翟车前行,步行而归。
司言引着傅箐到了立政殿的偏殿等待皇帝皇后的现身。宫娥捧上笲交与傅箐,那笲里装的是上等的枣栗,是等会儿要奉与帝后吃的。傅箐捧着笲,毕恭毕敬地立在偏殿等公婆的到来。
直觉得肱二头肌都要受不住时,终于听得那侍中高喊了一声“皇帝外办”,紧接着,又听得尚仪喊了声“皇后外办”。司言这才笑眯眯地出现在她面前,道了声“太子妃这边请”,将她引入了正殿。
之前在偏殿,傅箐倒也还算自在。可不知为何,入了正殿后,还没抬头,仅仅是感受着由阶上投来的两道炯炯目光,她就明显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挺不直了,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一面在心里鄙弃自己这种奴性心理,一面谨记着傅白氏之前教与她的朝见礼仪。
她盈盈跪下,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道:“妾傅氏给皇上、皇后请安。”
这便是第一道大拜。皇帝皇后坐于阶上,各应了一声。俄后,傅箐又捧着笲,从西阶拾阶而上,走近帝后身边,跪着奉了那笲于御座前。她这鼠胆,也就这时才敢打量帝后一眼。皇帝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袍,不需一分言语便已不怒自威。他仅抬手从笲中取了枣栗放入口中,压低嗓门“嗯”了一声,算是应答。皇后更显年轻,虽是着了厚重的袆衣,但面相却还如那二十七八的年轻姑娘,不过眼神里透出的那种慈爱,却又像是祖母级别的,看着甚是违和。皇后还算通人情一些,笑眯眯着抚了抚傅箐的头,轻道一声“好”,才取了那枣栗置于口中。
傅箐不敢多看,又于近前行了拜谢大礼,这第二道大礼才算完成。
从西阶下来后,皇帝终于开了尊口,赐座阶下。一排宫娥鱼贯而入,为首的用盘托端着新妇茶,身后跟着的宫娥则捧着五谷十梁立于一旁。傅箐先是饮尽了一杯茶,再将空的茶杯高举过头,又行三跪九叩大礼,伏在地上,等帝后喝了宫娥呈上的新妇茶后,这一整套仪式才算真正完成。
也只有等这仪式完成后,帝后和傅箐,才能从那君臣的关系,变为家人的关系。这对公婆也还算和善,没有刻意为难她,待她行完三套大礼,活络地扯了几句家常,便会心地允她告退了。
……
朝见结束后,傅箐只觉得自己累得要脱一层皮。出了立政殿,也没有要在皇宫内逛逛的想法,只想快些回东宫歇着。
阿珠跟在后头,见傅箐这脚步是越走越快,步子也越迈越大,还总忍不住催促前边带路的路公公,实在有些难看,上前轻声劝道:“太子妃,慢些走,莫要失了礼仪。”
傅箐回头瞟了她一眼,脚下不停:“趁这会儿没人才要走快些,等会儿碰上了人想走都走不了。”
话音才刚落,就听得远处有交谈的声音。
傅箐皱了皱眉头,这嘴是开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