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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9

      有所思看方才那片墙头,大当家怎么就生气了?

    汀澜院内粗使婆子和丫鬟还在清理花池里的雪。

    许母是个爱花树的人, 说雪水渗透泥土, 彻底冻伤了花树的根,不等开春就该冻死了。

    许鹤宁目不斜视,任谁问安都抿着唇,下颚绷得发紧。

    可在他探手碰到厚重的门帘时,眼中的阴鸷和怒意霎时又都被藏了起来。

    “——娘,儿子回来了。”

    他步入明间,声音如常, 嘴角还啜着伪装的淡淡笑意。

    明间没有人,许母正在东边次间的炕上,声音也从那边传来过来:“宁哥儿回来了,可用过早饭?”

    “没呢, 一会回去再用。”

    许鹤宁稳步过去,从大红落地罩后露出身形,一抬眸,就见到眼底有乌青的母亲面上带笑望着自己。

    因为那抹乌青,他险些没能压住猜测到真实身世的愤怒。

    “娘昨夜没歇好?”

    一句话就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许母面上如常,慈爱地笑着:“昨儿卿卿喝了些果子酒就醉了,睡下没多久就跑我这来,缠着我给讲故事……还没见过她这么缠人的时候。”

    母亲没有漏洞的话让许鹤宁瞬间拉回了理智,脊背绷得笔直,站在母亲面前淡淡笑着:“儿子还不知她不能饮酒,闹着娘了吧。”

    “不闹人,又娇又可爱……我这是修了什么福气,白捡一姑娘。”

    许母抿着唇笑,眼里都写着高兴。

    “这话要乱套的。”许鹤宁蹦出一句,惹得许母呸他一口,“一个儿媳,半个女儿,你瞎抓什么话柄!”

    骂过儿子的不正经后,许母眉眼弯弯,神色再欢喜不过。

    许鹤宁静静看着,满腔的怒意就带了苦涩。

    前儿母亲还在这儿带着忧虑说想念嘉兴,她当时说是身体连累他这儿子。他当时还在想是母亲自责,因为给她寻求太医医治他接受招安,但现在一想,其实是因为皇帝吧。

    他母亲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皇帝是他生父的?

    在她劝自己把许恒牌位放祠堂的时候肯定还是不知的。

    而且他母亲足不出户,哪里有机会见到皇帝,唯有在……宫中中秋宴那一回。

    当时皇帝离席了,之后他就被派到西北,察觉到了自己身世有问题,再遇到刘富……柒儿说府里有异样也是在那段时间。

    母亲那时所谓的梦魇之言,是对皇帝说的吧。

    逼迫、高抬贵手,母亲是不愿意皇帝认回他?

    “怎么说你一句还出神了。”许母温婉的声音响起。

    许鹤宁回神才发现母亲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到他跟前,抬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襟口,随口就抱怨似道:“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注意,总不能再皮树上去了吧,瞧把这袍子弄得脏一片。”

    他小时候跟人打架了,一身狼狈,就先往树上爬再沾一身泥,好遮盖。

    那时他母亲即便看穿,也还是给他理理衣服,抱怨他总爱调皮。

    许鹤宁眉眼就浮现着笑意,微微弯腰,半真半假说:“是吃醋了,心里难受呢。”

    许母可许久没见他这样了,赖皮又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抬手就点他脑门:“丢人不丢人,还男儿大丈夫呢。”说罢,自己先笑开来。

    母亲指尖的暖意仿佛能传递到他心湖,方才压抑着的那些忿怨随着那一点在粉碎。

    是啊,最难过的其实他母亲。一个柔弱的女子扛起了他全然不知的压力,拒绝了皇帝的相认,只想让他远离那皇宫是非地。

    许鹤宁真切地笑,脑袋还夸张地随着母亲手指晃了晃:“儿子就这点出息,只能给您丢人了。”

    “瞎说,我儿是最好的。”

    嫌弃的是她,如今护短的也是她。

    许鹤宁忽然就觉得没有什么好怨的,有那功夫生气,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帝王远离他们母子。

    “娘,刘家那边事情有变。你那黑心肝的大哥错手杀人,如今闹得沸沸扬扬,连带二房都被抓进去了。”他简单把今儿闹大的事说来,发现母亲只是微微一闪神,继续道,“后续的事,儿子会去料理,不会轻易就被拖累,就是先跟您说一声。”

    “你二舅舅也被牵连在内?”许母愣了下,昨夜皇帝没提到。

    “对。人在刑部,儿子也没办法去打探过多,不知内里情况怎么样。娘这边有什么想法,可以跟儿子说。”

    她二哥……许母犹豫着陷入沉思,说到底,当年的事与她二哥没有关系。

    “要是刑部查实,自然是按律法处置,娘不会让你去为难。但如若你二舅舅真是被牵连,你要是方便,那就打听打听罢。”

    许母叹息一声。

    许鹤宁点头:“母亲的意思,儿子明白了,若二舅舅是个好的,儿子能帮自当帮一帮。”

    说过这事,他就告退离开。

    许母坐回炕上,却是觉得儿子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