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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话后, 张太医说了声得罪,站起身,用手指去按他太阳穴,慢慢又按其他穴位。
许鹤宁在他手指落在太阳穴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骤然握紧,手背浮起青色的血管,狰狞得似恶龙。
陈鱼第一时间发现了,紧紧盯着他动作。
就在太医手指再一次移到他太阳穴的时候,他猛然站起,表情冷厉推开张太医,连凳子都带倒了。
张太医被吓得啊了声,好在陈鱼做好准备把人接住了,才没让他摔倒。
许母也被儿子过激的举动吓得站起来:“宁哥儿,不能动手!”
推开人的许鹤宁喘着粗气,一手按在太阳穴上,一手扶着桌子,双眼内才褪去不久的血丝如同蜘蛛网般显现。
张太医被这样的狞色惊着了。
这分明就是暴怒症。他行医多年,宫里也是怪事多的地方,他亲眼见过许多个有这样症状的。
其中一个还是先帝的嫔妃,不过那个是药物所致的。也有是像许鹤宁这样,受过刺激后导致。
原本心里松口气的陈鱼见到这场面,一颗心再度被提起。
许母已经跌跌撞撞跑过来,去握住儿子的胳膊:“张太医只是给你看看头疼症,不是跟那些歹人一样,要害你,要害我们。”
“老夫人,你现在最好离侯爷远一些。”张太医忙喊一声。
暴怒症的人发作起来,跟疯子差不多,杀血亲都可能!
这话引得许鹤宁抬起头,阴沉地盯着他看,把张太医吓得直咽口水。
“宁哥儿,他是怕你伤到娘了。”许母轻声细语,温柔地看着他,“他是关心娘,你说是不是。”
儿子前几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当时他也是由不得外人碰触一下,稍有不合意便会拔剑。
但那也只是对外人。
许鹤宁头痛欲裂,沉着眼一言不发,许母不厌其烦,在旁边一遍遍安抚他。
张太医惊奇地望着他居然安静下来,心里奇道:这又不太像是暴怒症,毕竟那是六情不认的疯症。
肃远侯这样子像是能控制的。
下刻,许鹤宁却是转身就往外走,连许母都没拉住:“宁哥儿,你要干嘛去?!”
许母心惊胆战追他,陈鱼也追上去。
许鹤宁头也不回,压抑的声音缓缓传入众人耳边:“我找卿卿……”
陈鱼一愣,许母也怔了下,再回神,他已经跑出院子了。
“快去跟上,他可能就是想见你嫂子了。”许母忙推了他一把。陈鱼这才回神,快步追过去。
两人离开,屋里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许母抱歉朝张太医说:“他那时也这样,不过没这样突然跑走过,只是一个人呆着。”
张太医瞅着照入屋内的一束阳光,捋了下胡子说:“侯爷这症状似乎又和我想得不太一样,现在没有过多的办法,就是先喝些安神的药。侯爷不让我近身,头疼的症状我也不能扎针帮他缓解。”
“喝了安神的药,让他多休息,不要费神,让他愿意亲近的人多陪陪。跟以前那样,应该也能缓解。”
许母眼眶就红了,叹着气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点点头:“叫您费心了。”
“老夫人这话客气,我再给老夫人号号脉。”张太医和善一笑,想起什么,神色又变得凝重,“关于侯爷,还有一件事情要跟老夫人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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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那头,急慌慌跟着许鹤宁到了正院,正好翠芽从里头出来,他探头朝里望了望。
明间里可不见人影。
翠芽见他探头探脑的,有些好笑:“三爷干嘛呢。”
自打知道他是许鹤宁的义弟后,云卿卿就让他们都改了称呼。
“可别叫三爷。”陈鱼摸摸后脑勺,焦急问,“侯爷进屋可有什么不对?”
翠芽摇摇头。
侯爷不都这样么,在他们跟前笑得都少,除非是跟她们家姑娘呆一块玩闹时,那多不正经的话都能说出口。
陈鱼不愿意多说,勉强笑笑,就那么坐到靠近内室的窗户下。
他想着,窗后头就是炕,要是听到什么不对的动静,他还能破窗进去。
“三爷坐这儿?有事找侯爷,我给你通报一声。”翠芽被他闹得一头雾水。
“我就是累了,歇歇脚,你不要管我,去忙吧。”
陈鱼朝她挥挥手,翠芽只好往外走,去厨房看看压惊茶煮好没有。心里想的是,这哪里想歇歇脚,反倒像听墙角。
翠芽不知自己真相了,而内里的许鹤宁此时正和衣躺在床上,把睡得香甜的云卿卿紧紧拥在怀里。
她的呼吸浅浅的,就在他耳边,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宁和的轻缓节奏。许鹤宁闭上眼,连那种要撕裂人意志的头疼似乎都减缓了。
她像是一副良药,不苦,带着甜,还软软的,让他身心都会放松。
两人相拥着,许鹤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
梦里起先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