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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有些反噬罢了。”心下却想着,幸亏阿御不在此,不然定要为他不好好学习法力的自启自封而将他骂个狗血零头。然而一想起阿御,他心中又疼得厉害。
“半年多以前我受封神位时,从君上处得了司音之神的一缕魂脉,便将之投入了骅儿的体内。此番本是去人间教授缫丝纺锤的。因感知到骅儿有异样,是故才在人间逗留至此。”
“骅儿?”
“他是我在人间的夫君。若按着人间纪年,他离开我已经快两百年了。”
“你受封神位已半年有余,便等于是凡尘三个甲子多,也就是在你夫君离世后近二十年你便来了神界?你这副模样想来不日飞升时也就三十余岁,便是人间所谓的不惑之年尚未到达。想来你这十数年不单单是思君而已。看你前生不过一届平凡女子,竟能得神谕青睐,到底也是你的造化。”
“殿下谬赞!我夫君离世后,确实日夜思念,但夫君曾教导,生而为人活在世间,便是平凡如蝼蚁,也应当活出意义。我于人世的那些年,幼时战乱不断,哀鸿遍野。幸得父亲行医,我便跟着一起救助帮扶,在一方土上也有些名声。夫君便是我七岁那年救回家的,记得那日……”银发的女子突然间抱起头,滚在地上。
“你怎么了?”
“我于人世的那段记忆被封印了起来,虽然成神后靠着法力记起了许多。却染上了这一想便头疼的毛病。进来更是日益严重。殿下此番前来,既要拿走司音之神的魂脉,小神不敢不交,只是求您可怜我一世情缘浅薄至此,容我几日功夫,让我想起全部的记忆。与骅儿过几日夫妻的日子。”
“你要想起记忆我便随了你,也大可帮你。只是你要与你夫君过几日夫妻的日子,怕是不行。”
“如何不行?夫君离世不久,因着我祖上曾是羲临国十巫中巫真一族的后代,留下了一个招魂的曲子,虽是残谱,却也是有用的。我召回了骅儿的六魄与二魂,如今司音之神一魂已投入骅儿体内,我已金针测过,严丝合缝。我又注入了起死回生的丹药,如今只待他醒来便罢。”
桑泽叹了口气,放眼望着无边的欧丝之野。凌迦啊凌迦,你这般算计离合,就算不在乎阿御的想法,难道也不担心神谕的惩罚吗?
“你要知道,我若此刻直接从你夫君处抽回司音之神的魂脉,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如你所说,你这一世情缘浅薄至此,情之一事我大抵也感同身受些。不若我们一步一步来,先全了你的记忆,后事再说如何?
“也罢!”
“你既然有这样一个头疼的毛病,记忆又不甚完整。我也不牢你辛苦回想了!”桑泽说罢,只见一道霞光闪过,天辰命盘的子盘落入他手中。他笑着朝着虚空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你在人间的名字是什么?”桑泽拨转着子盘上一个个芝麻大小的命理数。
“朱颜!”银发的女子轻声道。
“绿鬓朱颜,好名字!”桑泽叹道,一手却已配出“朱颜”二字,又将其掌纹印在子盘上。不过片刻,只见光芒大盛,朱颜的一生徐徐展开。
这朱颜出生于乌离国,骨子里却留着羲临国宗室的血脉,诚如她自己所说祖上是巫真的后代。然而桑泽随着血气探出的情形,却更为惊心,原来这朱氏一脉竟是樊恨国置于乌离国的一颗暗子。
蚕神看着子盘上的情景,呆在了原地。不甚惶恐地望着桑泽,仿佛话不成调:“便是巫真长老后代这一密辛,原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父亲从未告知与我。何况这作为樊恨国的暗子,更是从何说起?便是这樊恨国,我也从未踏足过!”
“莫急,我们且看看这前因后果!”桑泽调拨着子盘,落点在朱颜七岁那年救回骅儿的那一刻。
“骅儿!”银发的女子满怀热泪,仿佛回到多年前。
“如今我们与他们不在一个时间里,这只是你看到的幻境罢了。你可想回到他的身边,做一个旁观者,看一看昔年往事!”
“可以吗?”
“当然!”桑泽笑道,心内盘算离合的魂脉说什么也不能落在凡人身上与之交合,但若与蚕神动手强行抽出,自己倒伤不了什么,只是可怜这蚕神到底也是个好女子,初列神位,便落个修为尽毁的下场,委实太过严重。“本座封了你法力,送你入凡尘,我在这上头护着你,你且去看看往昔。能不能得个如果,便看你自己了。切记不可扰乱其他人间事。”
“殿下大恩,铭记于心。”
☆、朱颜辞2
蚕神收起一头银发,戴一顶白色斗笠,着蓝色镶白的长裙,立于朱府门前。
桑泽在子盘中看的真切,与那端碗捧药的幼女是一色打扮。而朱府因这代当家人朱铭早早弃了官位,一贯行医济世,又是这么个战乱的年月,于是乎朱府门口成日里聚集了各地的流荒者。
只见那幼女三两下摘下斗笠,扔于身边小厮,“救死扶伤乃是行善积德之事,带着这劳什子委实累赘。”
说话间她拎着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