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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旁落,从此王权归于祭司殿,历经数万年,神权终于临驾于王权之上。羲唯成了羲临开国万万年以来第一个失了王权的女王,说是只是一个帝国的象征,是为一件摆设。
祭司殿更是以接生那日伺候女王不当为由,赐死了所有参与接生的侍女,包括当朝女相。
然而,退出政权中心的羲唯,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般萎靡难过,她将更多的时间用来侍花弄草,玩石把玉。只是偶尔经过望突泉时,总是莫名放慢了脚步,又匆匆奔过,有一次还踉跄绊倒在地。
而祭司殿中,十巫收得了王权,虽已是风头无量,却也没有彻底的放心。纵然权利在手,也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因为待十五年罪罚之后,女王尚有一次重饮玉壶井之水再结珠胎的机会,到时若生下公主,王权便将重归于女王手中。而羲临世代女王皆传配日月麒麟,以此护身,谁也伤不了半分。
直到十年后,少祭司晚颂独修结束,十巫开始各自相授。
一日,长老巫真带着晚颂于祭司殿梧相阁学习礼法,侍茶的小侍女送上茶水,脚下一滑便将一桌的书籍泼了个湿透,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不同于先代各祭司因能探得神谕而自诩人间之神,一贯的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现任少祭司总以万民为先,认为探得天道根本还是在于为民谋福,是故向来温文亲切,慈悲仁爱。
“不碍事,下去换身衣服,仔细自己烫伤。”
“奴婢谢过少祭司。”俯身在地的女孩满怀感激,抬起头谢恩。台阶之上的少祭司于她温和轻笑,眼角微眨,是一副熟络的样子。
然而巫真在那见少女的那张脸时,全身血液上涌,竟是半天不能言语。此刻羲临国闵城之内的羲唯女王,是他看着长大,最是熟悉不过。而眼前这个小小侍女,竟和她长了一张八九分相似的脸。
“你是哪个阁的,于此伺候多久了?”
“我……”祭司殿规矩,十巫从不与为奴者交谈,唯恐沾染浑浊之气。向来怯弱的女孩似乎不确定巫真是在她问话,又好像不知如何答起,只得哀哀求助少祭司。
“长老,这是阿泉,是我八岁那年在王宫望突泉畔带回来了的。来此侍奉已经五年多年了。”
“胡说,望突泉是我羲临圣地,非寻常人可以近的,一介幼女,如何莫名出现在那里。”巫真走到女孩身侧,上下打量,突然目光落在她左左手一截空空的袖管上。“这手?”
女孩有些害怕的后退,巫真一把拦住,掀开衣袖,看着半截手臂,仿若不行,“这……这竟是天生便不全的。”顺势搭上她右手心脉。时间一寸寸过去,巫真的脸色一分分白下去。
女孩被他两臂膀都执着,挣扎不开,泪水簌簌而下。晚颂看着不像仅仅打翻茶水这般简单,忙上前求情。
巫真弃了那断臂,挥手示意晚颂住口。又重新测了一遍心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股冷意,甩手扔下女孩。
“人当真是你带回的”巫真开口问道。
“晚颂从不说谎,长老是知道的。”
“将前后之事一字不漏,讲与我听。”
“是。”晚颂看了一眼阿泉,眼中泛起好奇,而更多的是忧虑。这些年除了闵城王宫中的那位无权无势却又随时可能翻身的女王,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长老如此震惊和上心的了。
记忆纷沓而来,于晚颂却觉得是一件不错的事。“我还记得,那日正是朱
卷国国王前来朝贺,我随巫彭老前去闵城王宫观礼,后来长老被留下陪侍。我因尚未举行祭祀接任礼,不得面见女王,一人徘徊于宫内。不意迷路误闯圣地望突泉,惊动了护树的蛊雕,原以为会成为其口中餐。却不想千钧一发之际,蛊雕调转方向,竟是一个四五岁岁的幼女掷着三株果在引它。蛊雕食得果子,竟安静了下来。趁着这安静地片刻,我便带此女逃离了望突泉。她无父无母,不知前事,我怜她孤苦,也感她救命之恩,便将她按在祭司殿外室伺候,阿泉此名也是我为她娶的。原是我惫懒,只因在望突泉相遇,便随便取了一个名字。”晚颂说完最后一句话,有些抱歉的看了看阿泉。眼泪朦胧的女孩低头咬着嘴唇,瘦弱的肩膀有轻微的抖动。
“小小弱女,现身于望突泉,还不惧蛊雕。晚颂,你难道不觉奇怪。”巫真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女孩。
“幼时初见,并不觉奇怪,只觉得应带她离开。若不是她,晚颂也许已经命葬于蛊雕之口;若不是晚颂,阿泉也可能再无来日。”少年立于殿中,眉间一派温柔慈悲。
素衣简衫的侍女,眼中聚起层层感激之情。
“你不是十巫看好的祭司,却偏偏是神谕所定的祭司,而我至今参不透神是何意。”巫真感概道:“如你所说,你两已是两清。阿泉再以侍婢身份留在祭司殿也不合适。”
“长老,阿泉从未……”
“让阿泉与你同修礼法,以后你学什么,她便学什么。”巫真打断均卓的话,转身看向一脸茫然的女孩,“你不叫阿泉,你有名字,单名一个“吝”字。叫羲吝。”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