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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位传与均卓之举,乃是臣女之意。臣女昔年曾上书于澜沧镜,掌镜司是允了的。”

    “阿御。”白袍少年合起扇子,正欲插话,却被一双锐利的眼睛闲闲望去。

    “圣上。”少年叹了口气,恭身低头,“羲临王女上书来时,恰逢朔冰伤重未醒,您又与衡殊神君闭关梵镜内,故而我替你允了。”

    紫衣的神女回顾大殿中伏地跪拜的众臣子,道:“既是桑泽殿下的意思,便罢了。都起来吧,继续仪式。”

    “羲和谢过君上。”明艳端庄的新娘礼仪周全。

    已在主位落座的神女,疑惑道:“羲和,你不是羲吝?”

    盛装的新娘有一刻的颤抖,抬眼望向左边上首位的白袍神君,白袍神君摇着扇子,桃花眼浅浅而笑,十分的温和亲切,“莫紧张,好好回圣上的话。”

    “羲吝乃是我母后。母后已于十年前仙逝,那日正值凌迦神君路过羲临,怜我孤弱无依,又要传袭母后王位,故赐我仙衣真身。羲和承了母亲一样的容貌情智,如今不过二九年华。”

    “看来在梵镜的这日子,人间也是沧海桑田,倒是我的疏漏了。”话毕,瞧上端着一杯茶,挑剔地拂开茶叶,正要饮尽的白袍少年。

    “父君的君令,碧清王兄大婚,我不过走了两日,倒让凌迦卖了个人情。”这番话是桑泽论着私情和阿御用密音传声的。接下来一席话便说的肃然正式:“我为巫山守护神,圣上不在之期,本应代君上协理六合五镜,王女有难,未及援手,实在是本座的失职。”

    话到这个份上,人间的臣子又“哗啦”跪了一地,实在不胜惶恐。

    却不料,这厢还没说完,“既然王女已得仙身,如今与心爱之人共结连里,但新君终究是一介凡人,纵然王室诸亲可食三株树之果延长寿命,但也不过三百年人寿,还需付个不入轮回的代价。到那时,留的王女一人,岂不是更加凄凉?看来,凌迦神君做的这桩好事,实在不够周全。”说罢,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望着右手边的神女。

    花容失色的新娘三跪九叩,“求神女废去羲和仙身,羲和宁愿以凡人之躯和均卓厮守百年,也不愿享着长久无终的寿命,世世孤独。”

    “不。”自神女亲临,却始终沉默的新君,此时出了声,“均卓本是垂死之人,贱命残躯,得蒙羲和公主垂怜,已是三生有幸。若再因均卓,毁了公主仙身,均卓定百死难赎其罪。公主有旷世之才,文治武功均高于先代女王,定可以造福羲临国。”

    神女闻声望去,瘦削的面容,在大红礼服的映衬下,更是苍白无比。

    “可是,没有你,我要这天下做什么?”端庄的王女清泪泠泠而下。

    “罢了。”神女的声音缓缓而起,“羲和,你得仙身不易,想来也是你命中造化。至于均卓,本君掐指算来你尚有百年阳寿,既然桑泽殿下许了你羲和国国主之职,你又有治国之才,本君便同样赐你仙衣真身。望你们夫妻同心,共治羲临。”

    言罢,紫衣的神女一挥衣袖,银色的柔光笼住均卓周身,仙衣已修成。

    伏地的王女感激涕零,众臣山呼神女恩德。流桑花开满地,神女正欲离去,银色的光却在瞬间破碎,直直地回击施法之人。白袍神君剑眉微皱,跃身护在神女面前,摊开的扇面拂过,银色的光芒倾数被收。

    众人大惊,不知所以。红衣的新君仰面倒下,神女袖中挥出金丝弦,引过身侧。手中捻了个追魂诀正要施法。

    “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锐利的女神仿若未闻,捻诀的手已压上均卓心脉。黑色的身影尚未来得及现出身形,只得化作旋风企图阻挡神女。白袍神君折扇一合,一尺折扇瞬间化成一柄青铜锏,与黑色身影缠斗在一起。神女换了只手揽住均卓,一只手拂袖挥出金丝弦,将斗法的二人隔开。

    “阿御,你乃神族君主,却使追魂诀潜入凡人体内,有失体统。”黑色的身影现出人形,是一个黑衣墨发的青年,只是领口与袖腕间绣着繁复的冰丝流桑花。

    “凌迦神君,我们六合五镜自家的事,就不牢您操心了。”白袍的少年摇了摇扇子,凉凉道。

    神女的眼神亦是疏离冷漠,但捻诀的手却是放了下来。转身对着跪倒在地的重臣子淡淡道:“今日吉时已过,下月初三,乃是上上吉,可再行婚配。”

    微卷的流桑花重新舒展开来,无悲无喜的神女消失在宫殿。

    “阿御。”墨发的青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想要追上去,却抵不过神女眼中如冰一般的神情。

    “莫追了。”桑泽将扇子往凌迦肩上一点,嘴角噙了一抹戏谑,“还是好生照看均卓吧,下月初三可是离合生辰。。”

    笼在袖袍中的手握紧了拳头,发出骨节狰狞的声音,面容转过来时,却是一派客气温和的样子,“多谢提醒。”“不谢。”桑泽剑眉轻佻,扇子摇得畅快。

    云岭宫的寝殿中,卸了盛装华服的公主,默默偎在床头,清泪低垂。床榻上的男子,面无生气,双眸紧合。饶是如此,一张面容还是能看出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