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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换个风格,学着怎么卖弄风/骚?”
她站如青松, 纹丝不动:“让我练这些有什么用?反正都是你圈养在房间里的狗,总有一天要被送出去,杀了吃肉。”
朴佑振面不改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说:“再来一遍。”
他比谁都严厉,压着她把钢琴重新拾起来,抱着吉他坐在她身旁,手把手教她作曲。
“这几首歌,你到底背住了没有?”他皱着眉头问。
阮青禾冷冷嘲讽:“星耀每年投几千万培训艺人,怎么,就只剩你这么一个半路出家的?怎么不让我跟其他女孩一起训练,你也好继续当姜俊英的皮条客?”
朴佑振咚地一下,将吉他墩在了地上。
琴弦共振,淡淡的回音在房间中回荡。
他在琴声余韵中,深深看了阮青禾一眼。
一开始逼着她学金文熙的风格 是为了让郑美岩面试她时的那一点点恻隐之心。
如今他恨不能她和星耀再没有半点关系,巴不得将她曾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都通通抹掉。
她越是暴露在其他星耀的艺人和工作人员面前,将来越是不容易脱身。
只有像现在这样深居简出,藏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渐渐被遗忘,才会有全身而退的一线生机。
就像他第一天在咖啡馆里遇到的她一样,即便过了两年,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
金文熙缓缓吐出胸口憋闷的浊气,平复了心情。
他的语气没有波澜,像是在叙述窗外的天气:“练习生圈子很乱,彼此防备猜忌,又有利益冲突。你和他们在一起,容易受伤害。”
她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也好过和你这个人渣在一起。我就是轻信,才会落到你的圈套中。”
他越是忍让后退,她越是想挑战他的底线。
可是又在种种试探中自我否定和怀疑。
“什么都变了,除了你。”阮青禾抱着膝盖苦笑,对着屏幕里的金文熙轻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佑振哥为什么会这样?”
说他包藏祸心,又处处忍让关心。
说他其实是个好人,可他恨不能画地为牢,将她时刻都禁锢在自己的视线中。
阮青禾看不懂朴佑振,也不能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背脊永远有不散的寒气,像是头悬利剑,下一秒就会向她砸来,砸得她脑浆迸裂尸骨无存。
唯有屏幕里的金文熙,是她荆棘遍布的世界中,残余一点的温暖。
“金文熙,谢谢你,总是出现在电视中,陪我说话解闷。”她自言自语,“现在的我,真的很需要你能带给我一点力量。”
瞬息万变的世界中,有一个一如既往的人保有初心。
而有一群平凡又普通的人,站在遥远的地方,默默凝视着他的背影,从他永不放弃的拼搏中,汲取到支撑自我的力量。
阮青禾不放弃。
她站在镜子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在因为长久不见阳光而苍白得可怕的脸上比划。
“脸毁了,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连手臂都在颤抖,刀锋压下又松开,连续几次之后,到底还是将剪刀探向了自己的头发。
咔嚓一下,咔嚓两下。
冰凉的触感紧贴头皮,一下下都昭显着她的决心。
朴佑振下班回家,推开公寓的房门,入目便是满地的碎发。
而阮青禾站在窗前,将自己的柔顺黑发剪成了坑坑洼洼的板寸,隐约露出雪白的头皮。
她傲然扬起下巴,目光中既有挑衅又带绝望,让朴佑振在那一瞬,痛到了骨子里。
所有的刀具都被没收,十六层的窗户被朴佑振安上了限位器。
她连餐具都不能用,顿顿吃外卖,用塑料刀叉。就连家中长一些的衣服和围巾,都被朴佑振通通收了起来。
适逢冬天,他们住在中央地暖的公寓中,并不感到寒冷。
阮青禾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打包放进了白色的塑料袋中,像丢垃圾一样丢到门外,绝望地冲朴佑振喊:“一辈子都不准备让我出门了吗?”
他骤然转身,眼角隐约有泪,嘴唇嗫喏。
“本来还想再等等…可是看你这样,我…恐怕不能再等了。”
他的声音颤抖,强挤出来的笑容诉尽悲伤。
“青禾啊,就快了呢。我很快就会带你出门,让你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做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阮青禾的脊背上升了起来。
她霎时脸色煞白,生生往后退了两步,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深意。
是跪下来哀求,还是干脆一头撞在墙上,鱼死网破?
她要怎么做,才能逃脱即将而来的厄运?
朴佑振却上前一步,托住了她的手臂:“青禾啊,学到教训了吗?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这么轻易相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