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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
当初冒氏是敬刘滟君的公主身份三分,但多年来她也慢慢地意识到,这个公主身份其实也没多大用,当今陛下正直清明,难道就会为了区区刘滟君的几句话改了朝不成?何况刺客一事上,也足以让人看清楚了,对于舍弃亲长姊,皇帝也眼皮也不带眨的。
冒氏身后婢妇如云,相形之下,刘滟君身边不过绿环孙嬷等人,未免势单力孤。
孙嬷知道公主与冒氏剑拔弩张,见面必无好事,先前早劝过让公主不必来,但公主非是不听,还说早知冒氏是要朝她炫耀,但冒氏嫁那夫君却也并不怎么让人羡慕,刘滟君闷在水榭里头日日看着霍维棠那张沉默得像潭死水的脸,早气不打一处来,要找个人发泄发泄了,没多想便让人备了车马出门。
“刘滟君,你狐假虎威了四十年了,真当谁都怕你?”冒氏忍了多年的火,终于忍不住,扬起了手掌来掴向刘滟君的脸。
刘滟君闪身避过,没打到脸,但胸口却受了一击,她又惊又怒,被身后绿环扶住,叱道:“冒氏你疯了!敢对本公主动手!”
冒氏没打中,忍了多年的火烧得更旺盛了,一想到自己那愈来愈嫌弃自己“脸黄干瘪”的无情夫君,想到自己帮扶他多年将他扶到如今这地位上,他却对自己恩将仇报,再想到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那些年轻窈窕的漂亮小娘子,登时心如死灰。娘家如今也无人了,除了这个诰命之身她一无所有,她才是外强中干的那个。
面对多年宿敌刘滟君的傲慢挑衅,她如何还能忍得住?
冒氏红着眼睛又冲了过来,与刘滟君厮打在一块儿。
女人发起狠来又是掐胳膊又是扯头发,刘滟君不如她身高臂长,鬓边的簪花被她扯落,青丝被一把揪住,头皮几乎都要扯下一块来,疼痛得眼泪直转。但冒氏也没落着好,被刘滟君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手臂也被长公主尖利的指甲掐出了血。
冒氏嗓门尖刻,一声暴吼,身后跟来的婢女顿时从主之命一哄而上,与绿环等人厮打起来,孙嬷这个老人加入不得战圈,看着急得跺脚。
眼见公主吃亏,孙嬷急中生智,伸手高声叫唤道:“乔大人!”
冒氏一听夫君来了,立马便老鼠见了猫似的乖乖撒开手,带上笑容去寻那男人。
早年前,她自恃身份高贵,对夫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捋毛,不高兴一脚踹开,如今她虎落平阳,全靠夫君的升迁,给她挣来一个体面的诰命,身份立时便置换过来,如今乔钺反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哪都看不过眼了,冒氏虽气却只能咽下。被孙嬷这么一糊弄,发现上当,又怒火中烧。
她一扭头,只见孙嬷已扯着刘滟君的一条臂膀飞快地沿着凤凰台的大理石阶奔下去。
此时刘滟君的发髻早已于厮打之中被扯毁,松散的一绺一绺头发贴着耳后,足金莲花步摇也因为快速跑动而带起的颠簸被震落,磕在坚硬的石阶之上断成了两截。
冒秋纹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不想刘滟君如此逃之夭夭,拔下头发里的一根两指长的金簪,便朝着孙嬷和刘滟君追去。
“夫人!”
众婢妇见夫人跟发疯似的,完全拦不住,惊恐得呆住了。
刹那之间,冒秋纹已追上了年迈跑不动的孙嬷和刘滟君,金簪便朝着刘滟君的后颈刺去。
这一刺之下,刘滟君的颈后必定会被她刺出一个血洞,当场便要身亡。冒氏心中没有惊惧,只有歇斯底里的快感。
刘滟君的右臂忽然被人扯过,她往前栽了过去,瞬间跌入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怀抱。
她震惊之下,被抓到了身后,男人的胸膛生受了冒氏这一刺,尖锐而长的金簪伴随着一声痛哼,已入肉寸余。
极快地,霍维棠的胸口被汩汩涌出的鲜血浸染开来。
刘滟君惊了,“霍郎!”
她一把抓住冒氏的手臂,抬起脚,将目光发直的冒氏一脚踹开,“冒氏!你胆敢犯上,欲取本公主性命!这是要你夫家株连的罪过!”
冒氏万万没有想到,霍维棠竟会凭空冒出来,望着这个年少时也曾让自己倾心喜欢的男子,他的两鬓也染上了雪,多了一丝苍白,冒秋纹怔怔后退半步,手中染血的金簪铿的一声坠落于地。她也站不稳,跌坐下来,惶恐地流出了泪水。
刘滟君伸臂抱住霍维棠,将他稳稳扶着,往后退开了一些,神色里的慌乱和害怕掩饰不了。
“你挺着,我找人来医你!你这个该死的男人,谁准你跟来的!我不是说了讨厌见着你!”
刘滟君急得眼眶发红,一手紧捂着霍维棠不住流血的血洞,一手紧扶着他的肩臂。他只虚弱地笑着,整个人仿佛都要挂在公主身上。
鲁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飞似的带着人赶来,才见到霍郎君竟已受了严重的创伤,公主急红了眼眶,而始作俑者跌坐于地双目无神……已来不及问询发生了何事,鲁直立马搭了把手将霍维棠扶起送入马车。
“公主,小的知道这凤凰台附近有个名医,专看外伤的,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