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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看到车边所立之人时,目光顿了顿,短暂的眼神交织后,她冷淡地越过他走了。
霍维棠又跟上,“请公主上车。”
刘滟君回眸,睨了他几眼,人是自己留下的,但看他真这么做小伏低,又按捺不住心头怒火,一脚踹开了他,“滚一边去,碍着我的眼了。”
他沉默地受了一脚,不说话,神色也没丝毫变动,却果然听话地避到了一旁,于是便又得到了刘滟君的数落“没用的男人”。
霍维棠在她登车之后,又紧跟而上,要坐上车为她牵马,刘滟君怒火更炽,柳眉往上一扬呼喝道:“滚开!”
她抬起玉足,似又要踹他一脚,但霍维棠明知她粗鲁又要动手了,竟也完全都不闪避,反是一副闭目就死的姿态,刘滟君怕赶不上花眠,当真是半点不愿与姓霍的再闹了,放下足回头催促孙嬷:“将老哑巴给我叫来。”
霍维棠一怔,猛地睁开了眼,刘滟君冷冷笑道:“你除了会点木工,还会什么?驾车你比得上我这儿的车夫么,留你何用。”
他张了张嘴,仿佛要为自己辩驳,刘滟君又拂袖别过了头,钻入了车中,未几,她刻薄的冷笑声又从车门内传出:“旧爱能找到一个,就能找到第二个,徐氏我也找着了,寡居之身,也没儿女,霍郎君还是换人纠缠去。”
“我……嘉宁……”霍维棠愕然,说了这么多,她对他的心事,仍旧是如此地误解和不体谅……
说不心凉是假,可霍维棠有何脸面责怪刘滟君对他的绝情。
老哑巴过来了,看了眼霍郎君,没说二话便熟稔地抚了抚马背,跟着挑着长鞭坐上了车,道了声要公主坐稳,听罢车中传来的慵懒的应承之声,驾车而去。
霍维棠在原地立着不动,孙嬷手中还抱着公主方才因为生气忘了取走的绛色芙蓉缠枝纹外披,无奈望向了霍维棠,“霍郎君,有话奴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些时日,也算是为霍郎君你说过话了的,但公主是半点也听不进去。”
霍维棠对孙嬷还肯为自己说话而感激,“嬷嬷请说。”
孙嬷便与他想与,一道往回走去,“公主如今对霍郎君你无情,实在是因为,她从前对你太过有情了。”一句话说得让霍维棠无地自容,脸色微微发红,羞愧无比,孙嬷惋惜叹着,“公主当年不听老奴的,执意违背太后的意愿要嫁给霍郎君,她为此承受了不少的压力。旁人都说,霍郎君生来是有福报的,寒门微子,攀上金枝玉叶,实在令人羡妒。也正是因此,霍郎君当初也为不少自命清高之人所不齿,他们在背地里也对公主恶言恶语,但公主从不予理会,但他们对霍郎君是半个亵渎的字都不能有,一旦谁说霍郎君之不是,公主发火起来,能敲碎人一嘴牙。这并非危言耸听,公主让太后和先帝陛下宠坏了,自幼就是如此。”
“身边没有走得近的女眷,她从小高傲而孤僻,生得美,长到十多岁,却连一个敢求亲的人都没有。她嘴里说着看不上,私心里却不知如何难过。那会儿,奴还是第一次见她提起哪个男人,便如同世上最普通的二八少女般天真娇憨……都过了这么久了,奴一直没忘。”孙嬷将怀里的披风塞到了霍维棠手中。
“公主当初对霍郎君的喜爱,三言两语说不完。但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她发起火来口无遮拦,伤人伤己,一向是如此,白日里她如此对霍郎君,刻薄无情,晚上却对着灯火抹眼泪,奴都是看见过的。”
霍维棠一惊,“孙嬷,你为何告知我这些事?”想必公主是绝不会让下人多嘴的,孙嬷这番话,必定违背了公主的吩咐。
孙嬷停步,望向他:“奴是盼着你,这一次若没有决心要与公主和好,便别再留在水榭里了,如今她嘴里不说,心头却有了动摇,若是再遭一次被打入冷宫,于她不啻炼狱火坑。奴不是要为难霍郎君,只是还请你三思而行。”
霍维棠的神色凝住了片刻,孙嬷微叹,举步要走,霍维棠跟上几步,面色郑重:“我早已想好,即便公主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是绝不离开她了。无论她如何羞辱我,责打我,于我其实亦甘之如饴。当年的徐氏,于霍维棠心中没半点地位,我会让公主明白。”
孙嬷微微一讶,片刻之后,她又点头说道:“但愿是如此。”
刘滟君的马车跟上了花眠,在路上便与她齐头并行,至沈园停车,刘滟君当先跳下马车,将花眠也扶了出来,仍有责怪之意,“才在沈园受了惊,又来这么一出,霍珩听了不知要怎么埋怨我。小心些,见过了栋兰就回来。那小丫头大难不死,有她的福报和造化,永平侯说要纳她为妾,我看这就是。”
花眠也不辩解,人还没入沈园,才落地不久,猛然听到身后一声怒叱:“花眠!”
声音大得仿佛便要冲破人的耳膜,花眠将耳垂揉捏了下。
没等她转身的功夫,人便已经结实地落入了霍珩的怀中,她转过面,带着嫣然的微笑望着面前满脸怒容的霍珩,他跑得额上、鼻尖全是汗珠,这会儿人是刹住了,风一吹,额角的汗珠便沿着颧骨滚落下来。
“前两日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