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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盘搬过来。”

    孙嬷自然无有不应。

    午膳之后,刘滟君便懒懒地靠在罗汉床边,自己与自己对弈。

    雪停了,陆妙真又回来,要告辞,刘滟君见她一身月华色道袍,高束发冠,手中拂尘轻摇,衬得人超尘绝世,飘逸如仙,不禁心神一阵恍惚,竟心生了几分向往。

    她顿了顿,说道:“也好,我改日再邀陆道长,盼你务必拨冗前来。”

    陆妙真坦然地应许了,转身随着腊梅走出了水榭。

    刘滟君心神有几分不宁。

    这一盘棋终了,她忍不住又刮起了方才涂好的指甲,凝视着一盘乱局,漠然不动。

    纠缠得早就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孰黑孰白早就分不清了,最后黑子被围剿得几乎战力殆尽,绝境反扑,反胜了一子。刘滟君盯着棋局,又恍惚了片刻,她转过面,对孙嬷蹙眉道:“我衣橱的右边第二个格子里,有一封书信,你替我拿来。”

    孙嬷不知长公主今日到底要做什么,点了点头,依着她的吩咐取出了那封存完好的信纸,当中“休书”二字直杀入眼中,孙嬷一时兵荒马乱,“公主,这是……”

    刘滟君淡淡道:“你不是我母后跟前的人么,她盼着这一日也很久了。姓霍的窝囊无能,自己不来了断,还是我亲自来。”

    她抓了一把棋子,也不辨黑白,混乱地装入了棋笥里头,但听得一片珠玉乱溅之音,孙嬷心乱如麻,张嘴说不出话来,刘滟君也不想听,从孙嬷的掌中抽去了那一纸休书,“替我将车马备好,我走一趟霍府。”

    不知为何,方才凝重的心事,在这一刻骤然于心头被完全地抽去,她只落得身心轻松。

    嘴角轻勾了起来,她扬起小刀,将指甲上红艳的俗物全刮去了。

    车马很快备好,刘滟君上了车,孙嬷也要同行,她没阻拦,孙嬷实在是不明白,也痛心。她是很想让公主早点儿脱身,趁着年纪还不大,还不到四十岁,再找个男人也不是不行,只是拖延到现在,她又怕公主突然想开,是经历了什么事。

    这几日那陆女冠常来水榭,开口闭口都是这不公道的世道对女子如何残害压迫之事,又说男人无能,何必倚仗,还说了一些寻仙问道的法门。孙嬷一直觉着不对,怕公主真听进去了。

    她怕公主想不开,这时又怕她想得太开了。

    “公主,外头下着雪,何必非要今日?何况眼下也太仓促了,咱们等天晴了,想好了,再去不迟啊。”

    刘滟君将软毯搭在膝头,替孙嬷也拿了一条,淡笑说道:“你觉着我这纸放在衣柜多久了?”孙嬷盯着那泛黄的纸,说不出话来,刘滟君道,“三年了。从玉儿离开西京那时起,我想着他终是长大了,就想到与霍维棠分了,这其间又不断反复,怀疑,考虑,蹉跎至今。你是知道霍珩那脾气的,他要是回来了,这纸休书就派不上用场了。”

    “公主……”

    刘滟君正色起来,“我如今是真正想通了。从前我想靠男人,想要他的喜爱,后来发现是痴心妄想,我就靠儿子,要他事事从我安排,但也没管住。如今陆女冠来了水榭,听她一席话,我是终于想明白了,人活着到底是自己快活最重要。别的事随他去吧,我不想管了!如今,我就只这一个念头,以后孑然一身,乐得轻松自在!”

    公主有这想法是好的,但孙嬷不知为何,总觉得就是不对。

    三十几年了,公主一直是那张扬跋扈的性子,陆女冠到底是给她下了什么汤药,竟教她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嘉宁长公主的车停在了霍府,剑童正好撞见,见自水榭而来的车中走下来的,竟是多年来再未涉足过霍府门槛的公主,登时惊呆了,“公主?”

    刘滟君越过他,将信纸收回袖中放好,剑童这才疾步跟来,只听刘滟君问道:“你们老爷在家么?”

    “在在在……在的!”

    剑童还以为夫妇二人终是要修好了,忙不迭跑到前头引路,将刘滟君带到后院。

    “公主,不瞒你说,这些年霍府一直就是这样,陈设罗列没有一点变更的!府上也从来不招女婢过来,老爷他是一直想着公主的!公主仔细台阶,下着大雪,路太滑了。”剑童一面说着,一面负责将刘滟君往屋内引。

    霍维棠正伏案雕刻着一物,掌中栩栩如生的小弥勒佛已经成形,腆着大肚皮憨态可掬,笑容慈爱。剑童突兀闯入,他拧起了眉宇,飞快将掌中之物收好,不期然,撞见她从剑童身后缓步而来,披着一身曙色蜀锦千枝女萝暗纹的大氅,肌肤衬着颈边狐绒之上所粘的粒粒霰珠,愈显苍白。霍维棠完全没想到公主会驾临,大为惊讶,一时也忘了起身。

    刘滟君没客气,解下了大氅,便在一旁落了座,剑童忙着沏茶,刘滟君淡淡道:“不必了,我说会儿话,说完了便走了,你把外头守好,在我说完之前,不放人进来。”

    剑童没想到,公主一来,立马便要与老爷说体己话儿了,忙笑着点头奔出。

    但霍维棠全不作此想,他掌中的刻刀被置回刀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