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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待字闺中,经教习嬷嬷手把手地教,女红学得似那么个模样,但多年荒废了,如今再捡起来却有些难。她也不知霍珩尺寸,只是抱过几回,略有个手感而已。
烛火渐幽,夜色深了下来,庭下暮霭沉沉,乌桕拂过勾折青檐,于窗纸上誊出斑斑疏影。头顶的瓦砾间传来了一声不小的动静。
花眠正要拉下被褥睡去,忽然听到这动静,立马警觉了起来。
她紧绷着小脸,朝轩窗走去,跟着那动静变成一声巨大的仿佛什么重物的砸落声,花眠吃了一惊,打开窗户,只见霍珩从地上爬了起来,怀中还抱着几片摔碎的青瓦,花眠没想到男人会骤然出现在游家,还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不禁讶然。
霍珩从屋檐上蹭下来,因溜得太急,不留神便将屋顶的瓦片带下来了,一个收手不及,青瓦砸成了一地碎片,本因砸坏了人家东西有几分愧疚的霍珩,在看到这个可恶的妇人之时,又冒出了有口难言的委屈和怒火。
正要发作,折角之处,有人拎着如意柄纱灯,飞快地朝这边奔来,霍珩望向花眠,一个鹞子翻身,钻进了她的窗户里,闪入了一片灯烛照不到的黑暗所在。
“小娘子,出何事了?”游府的婢女忧心忡忡,因花眠是老爷说的贵客,不得怠慢,外院十二时辰都有人守夜。
花眠微微侧目,只见一道漆黑而修长的玄影,匿于墨色之中,看模样似乎在生气,腮帮子都气得鼓起来了,她的红唇忍不住便轻扬了起来。
“无事,一只恼人的小野猫,我喂喂它,喂饱了便会走了。”
婢女信以为真,将地上的碎瓦拾了起来,挑着纱灯往回路走去。
见她不会在突然折回了,花眠心头松了口气,她闭上了窗扉,转过面来,香肌玉容,于低垂的幔帐之前,于幽隐的烛灯之下,如沾露的远雾海棠般若隐若现,霍珩见她一双妙目濛濛,温柔凝望着自己,不知为何,方才那股火便下去了大半。
花眠忽然快走了几步,投身入怀,将他的腰身紧紧地抱住了。
她的面颊在他的胸口轻蹭了几下,“郎君。”她的脸颊闷在他的胸膛,只能发出带着鼻音的轻哼声,可爱得像是在嘟囔着。
霍珩一下心便软了大半,温香软玉投怀,不枉他大半夜地翻墙做窃花之贼。
只是一想到游所思在他面前搬弄之事,又忍不住挂了脸色。
花眠瞧不见,只轻轻说道:“我怕你忙,没敢去扰你,我听说了,你又教训了那帮水匪,几乎是一网打尽……”她笑起来,一下踮起了脚,“郎君好厉害!”
她这一踮脚,立马便发现霍珩面容不愉,薄唇微微抿着,像是有什么事触了她的逆鳞,因为她眼下表现得太乖才没有发作出来,她心中也瞬间钟鸣大作,“怎了?”
霍珩微懊,他抬手抓住了花眠的一截柳腰,极力印证这个朝秦暮楚的女人是自己的,她在自己面前说的都是真话,可总觉得不问出来便膈应,“你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花眠细想了想,决心在他生辰时予他惊喜,便将要为他做一件披风的事隐瞒了下来,“也没做甚么。”可是霍珩很明显不满意,他的目光漆黑如子夜,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花眠叹了口气,“你不信我。”
霍珩抓紧了她的腰,被控诉得脸面无光,忍不住便道:“你骗我太多次,我不信你又怎了,你眼下不还是在欺瞒我么,那个说要娶你的你也答应了的发小,到底是什么人?叫沈宴之对不对?”
不知道他在哪打听到了,花眠蹙了柳眉,霍珩见说中了,更是懊恼,要发火狠狠教训这水性的妇人一通,花眠忽然踮起脚抱住了他的肩背,她的唇在他的下巴上亲吻了一口,犹如雪泥鸿爪,雁过无痕。霍珩要说的话微微一滞,再要说,便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花眠轻笑,“我当是什么事,这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值得霍大将军拨冗前来,到我跟前抱着醋缸讨说法?”
“还不大?”霍珩惊了,难道真要等红杏都长出墙了,这妇人才不会嘴硬?
花眠又慢慢地点了下头,“你肯来问我,不自己憋着,我还是很开心。”
她抬起了目光,含着微笑,吟吟说道:“霍郎,我和沈宴之的事,还要怪你。当初要不是你名声在外,我怎么会躲你躲到沧州来,更加不会认识他了,当时那句玩笑,彼此都知道不过是说笑罢了,他没在意,我更是没放在心上,何况我也只是没有反驳,并不是就认了。在你之前,我没想过和任何人成婚。”
“其实沈宴之早已心有所属,他来寻我,只是因为他那个心上人家为一郡富户,而他家道中落,被岳家百般刁难和羞辱,来寻我帮忙罢了。”
霍珩微微侧目,“你能帮忙?”
“自然了,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有我出马手到擒来,过不了多久他就抱得美人归了,也便不会再来打扰你我啦。”
花眠朝他伸出了双臂,霍珩懂得,这是求抱的姿势。
见他不来,她扁着小嘴发出了轻微的哼哼声,霍珩彻底熄了火,朝她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