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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闹了一场误会,这耿将军怕是认错了人,误以为陛下派来的送亲队伍是匪寇,见着我们便打,幸而夫人察觉及时,让我们布下了罗网,不然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死也伤了人,坏了喜气。”
原来不是耿六见了人走不动道儿,是被这妇人算计了。将人打成这样可见是大手笔,她必定知道了人是自己派的,绝不是常银瑞嘴里粉饰太平的几句说的那般简单,可恨。霍珩隐忍着怒火,枪握得更紧。
一旁耿六揉着鼻梁上的伤处,叫苦不迭:“将军,全是误会,我们连夫人面儿都没见着。”
霍珩喝骂:“闭嘴。”
再说下去,耿六脑子转不过弯,还不一张嘴将他卖了?
马车里这时传来了一声轻笑。这一声笑轻飘飘的,酥柔入骨。
血气方刚的少年兵,顿时肉软骨酥,齐齐一哆嗦,惊愕地瞪着大眼睛。
“霍将军好威严的气派。”
如温泉般滑腻的一把嗓音落地,车门拉开,露出一截探出车外的皓腕,莹白皎皎,如月华银辉,手腕上一粒鲜红如豆的守宫砂,冷艳夺目。
霍珩蓦地心跳加快了一些,冷着脸倔强地扬起了下巴。
“别装神弄鬼,给爷滚下来。”
萧承志长长地嗟叹道,将军毕竟是将军,如此煞风景败坏风月的话,这会儿只有他说得出口啊。这帮没见过女人的,怕是口角流的涎,荒地上都能淌成河了。
皓腕之后,便露出了一截大红的绡绸广袖,盈盈含笑的女子从里头探出了身子来,她身材高挑,稍显丰腴,发育得非常饱满,喜绸若隐若无地盖着胸前两团花房,其上是一段堪比莹玉的雪肤,女儿香幽幽淡淡,在这布满了腥浓的汗臭味的男人堆里,显得尤为清冽淡纯。
霍珩目光凝在她身上,越看脸色越冷。
生成这样,果不其然是个妖妇。
花眠生得一双精致的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鼻梁纤细而挺拔,樱红小唇稍显肥厚了些,白腻面颊稍显饱满了些,但正因如此,她身上便多了一股仕女图般的典雅情调。
这看起来柔弱无骨、弱质纤纤的女流,正朝着他们将军,轻轻抛了一个媚眼。再跟着,她折身去,从马车上吃力地拖下来一口大红的大木箱,看模样像是她的嫁妆。
于是花眠就当着睽睽众目,托着一口大箱子朝霍珩走了过去。
霍珩的胸中如添了一把柴,烈火直烧到了喉咙口,他如梦初醒一般,朝着花眠喝道:“妖妇!”
“你休得近我的身!”
霍将军拎着枪,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有杆枪,他咬牙切齿,在花眠不为所动,仍旧笑靥如花地要朝他靠过来时,竟生生地被逼退了一步!
连西厥可汗都无法恐吓到分毫的霍将军,今日破天荒地临敌后退了一步。
跟着他才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手里的兵器,银枪挥出,要直取花眠咽喉。
将士们一个个倒抽凉气,忘了言语。
常银瑞也是一怔,想到那先前来押送妓.女入营,被霍珩得屁股尿流的内监,常银瑞口中忙叫道:“将军,这可使不得!”
他摇着塵尾朝霍珩迎上去,“将军,这万万使不得。花娘子与将军是陛下赐婚,已经拜过天地,谢过高堂了,如今花娘子不远千里前来,霍将军你就算不看在她的份儿上,可陛下和长公主……”
霍珩瞪着他,眼中之意——你还敢跟我提长公主?
常银瑞暗中扫视左右,朝着霍珩又挨近了些,压低了鸭嗓道:“将军切勿动怒,奴来时长公主有过交代。”
霍珩眉眼一动,冷冷凝着花眠,防备她过来,手中的兵器却撤了下来。
常银瑞道:“将军勿扰,长公主说了,此事她不好直接违逆皇上,还请将军尽早回长安,与公主共商对策。”
说罢这佝偻着的腰,如在求饶的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便从袖中偷摸出了一张小字条,暗中塞给了霍珩。
“长公主差奴送来的。将军放心,沿途无人看过,您只照着这字条上的办,其余的公主来想法。”
霍珩的怒气总算平息了些,“你们回去对舅舅复命吧。人本将军暂时收下了。”
明媒正娶的夫人,却像是被发卖的丫头般,被他随口一句收下了,便尘埃落定地留下。
于是常银瑞带着人折返长安,马车收拾得利索,不出片刻便消失在了校场。
霍珩掌心捏着字条,不想教任何人瞧见,但不知为何,总觉这妇人目光敏锐,仿佛一切小伎俩在她眼皮底下均无所遁形般,霍珩大不自在,皱眉收紧了拳,攥着枪要回营帐。
见他走了,花眠便拖着嫁妆箱子跟着他去,箱子拖在地上发出闷闷的摩擦声,霍珩听得动静,回头朝她睨了一眼。
“不许跟来!”
方才艳光照人的妖妇,却低低地垂了螓首,怯生生地道:“将军,我……那我在哪里歇脚?”
“我怎知!”
霍珩低吼了一句,不耐烦地朝她道:“我军营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