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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的事儿。必是姑娘病了,夫人不放心,来宫中求医来的,一定好好住下。”
杜君宁冷笑说:“我女儿果真是有病在身,我也的确要带她见陛下,我只让陛下问问他和张婕妤生得好儿子。”说着从袖中掏出那个玉坠儿,举在手中道:“他前月去我家做客,我一儿一女陪他吃陪他玩,陪他前陪他后,家中车马簇新,三茶六饭的服侍他,不承谢也就罢了,翻脸无情恶语相向欺侮小女,我女儿病了一个月,为这桩事几欲丧身!”
别人平素不了解刘钦,王意是了解的,心下不信,笑言说:“夫人消消气,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什么?这玉坠子是我们偷他的吗?皇后又不是他亲娘,哪里就护起短来,快快请这父子都来与我说话。”
王意在闺中就知其为人的,眼前看这十几年脾气更长于当年了,怎敢与她再辩,只一口应承:“夫人说得必不错的,夫人和姑娘安心坐着,我让人请他们去。”
叫了一个贴身的女官,一一嘱咐了,只让快去前殿报信。
刘询下了朝,听见这么个事,真是意料之外,哭笑不得,让人去学宫把刘钦叫回来,自已换了件常服往椒房殿里去,杜君宁一见他到了,也不见初时的泼辣,也哭得楚楚可怜,凄声求他做主,刘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陈齐姜,问陈齐姜说:“你母亲说得可是真的吗?”
陈齐姜不敢说不真,只点点头,刘询笑了笑,“那好,等钦儿来,要杀要剐只凭夫人好了,朕绝不轻饶他!”
陈齐姜听了这话,直为刘钦担心,当着人又不能替他求情,心中又怨起自己来,平白生事做什么呢?到底他有什么对不起我吗?想到这里面色一阵红了阵白,刘询看在眼里,笑说:“姑娘既病了房里休息去,这里朕和你母亲为你做主。”
陈齐姜临走又朝母亲看了几眼,她一时真要病了。
刘钦闻了消息,即刻就来了。杜君宁本想无论好歹势必闹他一顿,让他吃些怕惧,不敢以势欺人。可刘钦到了眼前,只穿了一件素衣,行了礼敛眉垂眼立于一边,那少年风韵清俊喜人,更何况比当年病已多一分博雅,少几分倜傥,更觉乖巧。杜君宁念头一转,铁石硬的肠子竟绵软去了,突觉得平生一件大愿就在眼前了,将一张怒容换过了喜脸,对刘询低声道:“我有话私下说。”
刘询不欲搭理,她起身道:“更衣,陛下更衣。”
刘询没办法只得跟她起身一同向内去,这一番看得满堂人目瞪口呆,公孙徵史问说:“这陈夫人同陛下?”
只有王意淡然道:“不要多想,他们是自幼的相识,有几句话私下说。”
刘询凭栏站在池前,看着池里有鱼道:“夫人有话直说吧!”
杜君宁一改平生的辣气,柔声道:“本来孩子间的事,我也不该寻上门来。只为男女授受不亲,我女儿实是为淮阳王病的,这是因爱生恨的病,我只一个女儿,难道还配不上您儿子吗?”
刘询认识杜君宁二十载,从没见她这等一个喜洽和气的脸儿,听她这轻柔婉转的声儿,一时奇道:“别的儿子不相配,这个儿子独配得过的,只怕回头夫人吃亏受气。”
杜君宁听了这一句带激的话,心中之言脱口而出,“我一辈子治不得你,我女儿还治不得你儿子吗?”
话刚出口,她就瞪在刘询脸上,刘询笑说:“原来如此,夫人还想治我吗?是打还是骂呢?”
她这时脸儿一怔,也自觉失言,心中悔道:“又中了他的套。”
☆、自是嫦娥爱少年
刘询温言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定终身的,夫人为这一口闲气,还该三思而后行。”
杜君宁望在刘询的脸上,叹了一口长气,“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平生事事顺意,独一件事不曾如愿,就是那刘病已不曾治住,平君也好,王意也罢,就是霍成君,张袭缨也都是不争气的,就他是个神龙吗?那日的刘病已世上是寻不着了,眼前的淮阳王哪里还能有呢?”
刘询听了哈哈大笑,笑得弯了腰,扶着栏杆说:“好,好,好,难为夫人惦记这么多年,我一定让你如愿就是,只是有话说在前头,到时夫人可不要后悔。”
“这样一门亲,我有什么悔的!”杜君宁说得斩钉截铁,恨不得就地起誓。
刘询也就点头应了,两人回到殿上,此时杜君宁瞧刘钦,是越瞧越有心,往后的招数都盘算好在肚里了。
刘钦也知她是陈夫人,心中也感不祥。
刘询严正了脸,厉声责道:“刘钦,你小小年纪倒是风流。你在陈家与陈姑娘私相授受留情在先,始乱终弃绝情在后,如今事都找上门来了,你可知错?”
刘钦跪下道:“儿子在陈家做客的人,留件礼物也是常情,平日说笑都是众人一起,绝没有私相授受的事,而后回宫主客已别,何谈绝情二字?
王意也借机道:“钦儿说得是,孩子间说说笑笑,送两样东西也是常事,既回宫了也就不便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