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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重之地将发结放到春桃绣的钱袋里。
“哥哥,可别忘了桃儿。有了这个发结,要是以后你不认我这个结发妻子,桃儿就拿着这个去官府告状!”
李扬拥着人,哑声道:“好,要是我不认你,你就让我削爵下狱。”
下半夜,二人都没有言语,只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桌上的油灯只剩下豆大般的光芒,天边开始泛白,院内亦开始有轻轻碎碎的人声。
不一会,房门外就传出婢女的叫唤声。
“两位公子,该起了,请容奴婢进来伺候。”
李扬咬着唇,把人抱得更紧。
“哥哥,别误了时辰。”
没等李扬回应,春桃拉开男人的手臂,披了件外衣,随手束起长发,独自下床开门。
“有劳姑娘了。”
进来的四个婢女,熟练地伺候着二人。
其中一个婢女正要为李扬穿衣时,春桃叫住了人。
“还是由我为夫君穿衣吧。”
少年从木托盘里拿起了件月白色广袖长衫,束了条黑色绣银线的腰带,外面披了件银白披风。
“哥哥真俊呀!”
春桃嘴角微笑着,替李扬整理衣襟。
“真是怕到了京城被人拐去了。”又抬手抚了抚李扬皱着的眉头。
“哥哥,桃儿会听话的,你别担心。尽管去吧......”
李扬一直紧咬着下唇,执起了少年的手,温柔地吻着轻啃着。
“李公子,该起行了。”为首的婢女垂头低眉道。其他婢女则退到了一边。
“桃儿,我不想去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春桃抽出了手,眉眼含着笑,道:“莫乱说话,我会恼的。”
少年微笑着牵上李扬,不紧不慢的走出房。
当真要离别时,反而显得平静。
少年逐一向各人道别,又特别叮咛了李扬几句话。
李扬转身,深吸了口气,然后登上马车,心口像被刀割般痛着。
随即马车缓缓驶去,少年一步步跟在车队后面。
天仍未全亮,清晨的寒气袭人,每吸一口气都叫人冷得牙关发抖。
少年一路紧紧跟着,雪地湿滑,他跌倒了,又爬起身再追。
“春桃!回去吧!别这样!”白幽一直看着那人又跑又追的赶上来,实在不忍心,探出头来,劝人回去。
可那身形单薄的少年,依然艰难地追赶着,边嚷着。
“哥哥!哥...哥......别!我求你...回来......”
车轮滚动声不绝,经已盖过少年微弱的叫喊声。
春桃喘着气,踉跄的绊倒了一节树根,跌坐在雪地上,眼巴巴地望着车队消失在眼前。
漫天雪花纷飞,彷彿将要淹没跌倒在树旁的人。
少年苍白着脸,承受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却始终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的哥哥走了,他的李扬再也不会回来。
一切尘埃落定......
桃儿,等我
马车已离开村里,李扬一直闭着眼,抿着唇,手中死死地攥着那个同心发结。指甲陷入掌肉中,微微渗出血红,似是不觉痛般。
“李扬,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学生。一切所学,将会关系到你日后能否承爵。”
李扬抬手擦了眼泪,“是不是学会了,就可以接春桃到京城?”
范文川看着李扬,低语:“世族子弟自少熟读四书五经,精六艺,官学礼仪,待人接物,一举一动皆有标准。李扬,你认为你能追赶得上来吗?”
李扬身体微微抖震着,悲痛情绪未能平复,似是泣着道:“一年!待我及冠之日,承爵位建府之时,必定派人风光接春桃到京!”
车厢里极其宽敞华丽,白幽仰面八叉地躺着上面。
“呜......渣男!负心汉!”也不知在骂谁,白幽自顾自沉醉在自己的内心独角戏中。
车厢里铺了层熊毛皮,点了熏香,白幽刚才一直嚎了整路,眼睛哭肿了不说,人也累得有点脱力,就由得身旁两个美婢伺候。
范文川取来一本三字经,命李扬端坐好,从简单显浅的知识开始教授。
见李扬学得有模有样,先生点了点头。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了“李扬”二字。
“李扬,这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