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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涉留下她。
“不用,我叫了Uber。”
应远忽然喊住她:“卓裳裳。”
她在玄关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嗯?”
“我??我,”他说,结结巴巴地。急于辩解的时候,反而容易口是心非:“也许,妳是对的,我对梓柔,那时大概是真心的。”
裳裳嫣然一笑,彷佛总算卸下某块大石头的踏实,“我会支持你的,阿远。”
门关上,她离开了,房里只留下她的香气。
落地窗映出相邻不远的高楼,反射着升起太阳的耀眼绚烂,他蹲在沙发前,狼狈地反刍自己的窝囊。
他终究没勇气去承认那三个字。
賭(五)
卓裳裳明白,她對應遠,永遠都可以有恃無恐。
所以她輕易便可把那一夜的事情一筆勾消,心安理得地撤回到自己安全的界線後。告訴自己,他們還是朋友,只是朋友。
隔天晚上,卓裳裳接到璞夏的電話。
「我聽說了,裳裳。」
他因為醫院的實習就忙得分身乏術,但今天的聲音,除了疲憊,卻又有著如釋重負般的平靜:「妳跟應遠睡了嗎?」
卓裳裳還是嚇了一跳,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會傳到他耳裡,這圈子小得可憐,但真聽見他打來時,她的心卻仍是蕩漾起複雜的甜蜜。畢竟,他們交往至今,璞夏從沒對她的貪玩認真生氣過。她本來就怕寂寞,又是在充滿誘惑的upper east sides,他從沒過問她那些打發用的戀愛遊戲。
對於她孩子氣報復似的接連試探,他始終選擇縱容。
「只是朋友的遊戲。」裳裳說,她一個人留在畫廊裡,很沒形象地踩在工作梯調整光線,「我們打了一個賭,安琪許那臭丫頭賭我不敢,拿她奶奶傳給她的翡翠鐲子跟我賭,哼,誰怕誰,我呀——」
「裳裳,但我不覺得那只是一個遊戲。」璞夏打斷她:「我一直很介意妳和應遠。」他向來是個沉著過分的人,就連生氣的時候也是。
梯架猛然晃了一下,卓裳裳差點沒摔下去,她緊抓梯子,手心上全是冷汗,「哥哥?我,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妳說你們只是朋友,但我並不覺得。方梓柔也說——」
裳裳的手偏了,把要裝上軌道整盒的燈泡,從梯子推下去,啪地一聲,摔得遍地破碎。
「為什麼??要提起方梓柔?」
她的聲音在顫抖。如果是應遠,絕對會立刻發現有什麼不對。
璞夏嘆息,「她在替妳擔心,裳裳。妳們不是好朋友嗎?她和應遠交往過,但她一直覺得,他心裡喜歡的,是妳,而她只是一個代替品。」他笑,從他背後傳來醫院混亂的忙碌和焦急,幾乎掩蓋住他接下來所說出的話:「我想,我也是。」
卓裳裳費盡千辛萬苦才從梯子上爬下來。她已經連站也站不穩了,走到拱門邊,倚牆跌坐在地上。
明明一樣地溫柔、一樣地縱容,可他卻ˋ正在冷酷地將她推開。
「妳對我只是兒時的崇拜或依戀,裳裳。應遠和妳,你們的關係,根本沒有外人介入的餘地。」
「不是的??我、我喜歡你啊!哥哥,我和阿遠只是朋友——」
「阿遠。」男人隨著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嘲諷地笑,「妳知道每次我聽到卓裳、阿遠那樣親密的口吻,有多痛苦嗎?」
「不是??不是的,我、我不是?我?我錯了,哥??」卓裳裳又急又慌,一時間竟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裳裳,應遠表面玩世不恭,但我相信,他對妳會是認真的,妳跟他會幸福的。」
璞夏沒繼續聽她解釋,安靜地結束了通話。後來她打去的視訊他不接,璞夏連看也不肯看她。
卓裳裳瘋了似的衝回家,完全不理父母,關在房間裡,找護照、訂機票、收拾行李。她要回美國,馬上就回去,要去Baltimore找他,找他當面和他解釋清楚。她知道,哥一直都很溫柔,他一定——
會相信的。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