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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嘛来嘛,来做嘛,阿远……”
应远不理她的死缠烂打,迳自走到吧台的咖啡机,丢了颗胶囊,替自己冲一杯浓缩,毫不客气倒入满满的奶精,胡乱搅了搅,浓郁的咖啡香迅速散溢在整间客厅。
想着至少先用咖啡因来压制他的头痛,他瞥了卓裳裳的脚一眼,皱起眉头。
“不要光脚跑来跑去,穿拖鞋。”
“直接到床上去不就好了?反正都要脱。”她说得理直气壮。
“……妳当这是普通的一夜情吗?”
“那你就当成健全的性欲发泄不就行了?”她又开始理直气壮地说起她那些歪理,“反正我看你刚接电话的时候,铁定也在女人那里。”
“可妳不一样。”应远讲得很小声,可表情认真:“卓裳,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卓裳,他总是那么喊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从他们国小刚上学时,她被其他小鬼嘲笑她的名字。
下课时,应远到操场,把那几人通通从溜滑梯踹下来。裳裳眼睛哭肿得像兔子一样,还得拚命拉着他,因为里面有个是她朋友暗恋的男生。
从那时起,他便在所有人面前喊她卓裳。
“何况,”应远贸然说出了在这出现有些突兀的名字:“姚璞夏他……”
卓裳裳咬住唇,下意识地想撇开脸,“哥他才不在意这些的。”
应远抬起眼看她:“妳以为他真是大圣人?”
她从小就喊姚璞夏哥,比她亲兄弟还亲近。他们在裳裳去纽约后开始交往,那时应远也才到德国没多久,刚失恋、忙着安顿、适应新环境,过得水生火热之际,还被迫得接受来自女孩没日没夜的语音骚扰。
那时的裳裳就像得到全世界一样的快乐,因为她的初恋居然实现了。
賭(二)
裳裳鼓起腮幫子,胡亂扯了扯袖子。那件米白的喀什米爾毛衣,把她的臉襯得像在發光。
應遠知道,那是卓裳裳賭氣時的習慣動作。
她小巧的腳踝,在沙發上晃呀晃的,「……欸,阿遠你那些女朋友,不會生氣吧?」
「我沒有。」應遠他沒好氣地打斷她,那些女人,說穿了跟他花錢買來得沒兩樣:「給我擔心一下自己,要是被妳的璞夏哥知道——」
「不公平。」裳裳看著自己的手,不在意地笑了,「一樣是婚前,男人隨便怎樣玩都沒關係,女人卻要守貞。」
「有人這樣說妳了?」他用力按住她肩膀,「誰?」
她搖頭,「只是在抱怨啦。」
但應遠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他沒把這荒唐的想法說出口。不可能……不會是他想得那樣,姚璞夏和他這種人渣垃圾相反,他一定會好好珍惜裳裳。
卓裳裳勾起嘴角,「阿遠,你在亂想什麼?」
很久以前開始,他們兩人的默契,就已經是心照不宣。她攬住應遠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胸口,腳勾著他,肌膚的溫暖迎面而來,「哥才不會讓我傷心。都只是別人在造謠啦。」
所以,她的故作輕鬆,他有可能會沒察覺嗎?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女孩依在他懷裡,隨著他胸膛輕輕起伏。
他的太陽穴深處又劇烈疼了起來,「卓裳,她們只是覺得好玩,想看好戲而已。」
「但是,」裳裳驀地揚起一抹笑,像融在舌尖上的刨冰般,又冽又甜,「不覺得很好玩嗎?我從沒想像過,會和阿遠發生關係呢。」
「我也沒用那種眼光看過妳。」應遠回答,「從沒有。」
「所以,」她像隻貓般膩著他,髮絲蹭過他的下巴弧線,留過醺然的香氣,「做嗎?」
應遠在外頭一直很輕浮,對朝他前仆後繼而來的女人們,或對他那鋪張地過於坦蕩的人生——這小子都是那樣,但他絕不會那樣待她。
是,她對他,永遠都可以不知好歹。
應遠握住她的手腕,冒犯地將她拉向自己。
他突然發現,自己在她那樣濕潤的香氣裡,徹底醉了。撥去她臉頰上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