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任迟看不到任缓此刻脸上微微展露的笑容,也看不到她闭着的眼睛里大颗大颗得眼
泪顺着眼睫滑落,最终隐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窗外的烟火依然盛大而热烈,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滚烫,身后沙发上睡着的人
呼吸清浅,在被烟火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客厅里,她脸上浅浅水痕五彩缤纷,她带着
一种缅怀的微笑静静得、静静得陪着他跨年。
*****
任缓一夜睡得不安生,醒来时却很早,才七点多。出房门一看,沙发上已经没了任
迟的身影,倒是金雪梅已经开始在厨房忙活了,今天中午舅舅一家和小姨一家都要
过来吃饭,这会儿她已经开始准备中午的菜了。
一见任缓金雪梅就有些埋怨:“你昨天回来怎么不把你哥叫起来去房间睡?客厅多
冷啊,着凉怎么办?”
任缓回房间的时候把客厅的暖气给任迟开了,又给他盖了一床厚被子,倒是真没敢
叫醒他。
“那哥人呢?”
“我昨天打完麻将回来叫他回房间睡了,等会你叫他起来,我给你们煮了饺子,吃
了去给舅舅拜年,然后回来吃饭,下午去你爸那儿。”金雪梅边洗菜边说,“你哥也
真是,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谱都没有,平时也不喝酒,昨天也不知道起什么劲醉成这
样,你去看看他醒了没,我给他热杯牛奶醒醒酒。”
任缓没刷牙,先去锅里拈了两个饺子吃了,见金雪梅瞪眼,忙做了个鬼脸,笑嘻嘻
去洗漱了。
吃完饺子,她端着牛奶去任迟房里,站在门口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本想敲门又似乎
十分畏惧那乍起的声响,便轻轻推开了房门。
不管是以前还是回国后,任缓都很少来任迟房间内,一来是任迟不喜欢别人进他房
间,二来他们过去读书的时候关系十分疏远,与其说是兄妹,更像是合租的房客,
客气有余,亲密不足。
他的房间总是很干净很整齐,不像一般的男生那样随意凌乱,书架上码着一排排的
小说和科普类读物,都是他过去喜欢的。
淡灰条纹的被子下睡着的人安安静静的,似乎还沉眠在美梦中酣然,连有人走近都
未曾察觉。
任迟被被子紧紧包裹着,只露出半个头,睫羽横飞,看起来格外美好。
任缓把牛奶放在床边,见任迟紧闭着双眼,试探着喊了一句:“哥?你醒了吗?”
连喊了几声,任迟才不情不愿睁开了眼,眼睫扑朔了几下,又闭上了。
“我有点头疼,再睡一会。”他瓮声瓮气得说。
任缓有些好笑,心想还不是怪你自己喝那么一大杯酒?
她好声好气得说:“宿醉是会头疼的,起来喝杯牛奶醒醒酒就好了,等会我们要去
舅舅家的。”
任迟“嗯”了一声,却还是闭着眼。
任缓小心得拉了拉他的被子,让他把整张脸露出来,却瞧见他一脸不正常的红晕,
顿时心头一跳,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手。
他居然发烧了?
仔细想想也是,昨天她没回来之前,金雪梅一时大意关了暖气,任迟就在这冷冰冰
的客厅,盖着条小毯子过了几个小时,着凉也很正常。
“哥,你发烧了,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任缓给他把被子掖好,不知道为什么,心
中居然有些隐秘的欢喜,她蹲在他床边,看着他苍白而潮红的脸,想起昨夜的跨年
之吻,心中那簇火苗又不受控制得烧了起来。
听到任缓出去的关门声,被子里的任迟睁开了眼,视线有些模糊得落在不远处的书
柜上,片刻后他又乏力得闭上了眼睛。
昨天他在任群书家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后就和秦彦之出来了,秦彦之开车回了老
家。
除夕不好打车,他急着回家,竟就在路上半跑半走了大半个钟头才打到车,忽冷忽
热得折腾了一夜。
“自作自受。”他喃喃低语。
听到任迟发烧,金雪梅赶忙去煮了粥,又翻出来发烧药,但是药不能空腹吃,只好
等粥煮好了再吃。
趁这个空挡,任缓赶忙去舅舅家拜了年,游山地方小,车程近,任缓又赶得急,放
下礼品寒暄两句就赶紧回来了,反正过一会舅舅一家也要过来吃饭。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