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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误会!这些都是传言,不足信的!”他天生一张笑脸,这般说着话的时候,几乎就是眉飞色舞了。
只见他又扬了扬手,做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你们都看着我作甚,难不成你们不相信?我父皇向来乐善好施,勤政爱民,有所万不得已之事,也是为了稳固皇权。诸位都知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更何况我家的情况,诸位都能理解。若是有贼天天惦记着自家的宝物,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啊!”他笑哈哈地说,似乎连自家曾经也做过“贼”都给忘了。
这般说罢,才又道:“陵安王殿下对我一脉有恩,他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归齐之后,父皇定然会礼待于他,荣华富贵,金玉满堂,这都不在话下……”
此时,那不远处的元恪闻言,遥遥地拄着手杖站起了身子,对着萧宝丛略一施礼,这才道:“陵安王自入魏以来,为我大魏汉化事业殚精竭虑,如今又供职在我大魏国子监下设学府渊铭堂,身居要职,怎是说回去便能回去的呢?”他这话虽内容强硬,但他的态度却十分的客气,那萧宝丛眉头一跳,突然笑起来:“承王殿下这般说,好似我是要与大魏抢人才似的了。”
又道:“不过,这陵安王总归来说是我大齐皇室。贵国就是再惜才,也不能硬留不是?况且这陵安王向来诡计多端,贵国将这样的人安于要职,是否是心太大了?”萧宝丛说着,又举了双手对着在场众人作了揖:“各位恐怕还未了解过萧子杞为人,那人,向来表里不一,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人是个祸害,大魏留着他早晚吃亏……”
那承王挑了眉眼,脸上带了几分冷笑:“殿下,你方才还说陵安王对大齐皇室有恩,怎么现在又翻脸说起他的不是了?这前言不搭后语,阁下是否翻脸有些太快了?”
“哎呦承王殿下,本王方才那是为了顾全皇家颜面,家丑不可外扬,我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家的脸吧?”
元恪一笑:“那阁下为何现在又要扬了这家丑呢?”
萧宝丛唉声叹气道:“那还不是你们大魏强留着不放人!你们可不知道,那萧子杞啊,他当年在大齐就颇有些反心……”
“哦,反心?”元恪嘴角一扬,“说到反心,我大魏去年曾有一叛将逃齐,此人姓胡名衍,不知跃王殿下可知吗?”
萧宝丛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曾耳闻。”这般说罢,那脸上笑意更甚:“贵国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大魏又民富国强,吾等羡慕还来不及,哪个不长眼的会叛魏呢?承王殿下,你莫不是说笑吧?”这般说完,却是又想到了什么:“不过这样说来,那萧昭业在位时,大齐倒有几位颇有气节的大臣不堪忍受萧昭业祸国从而判齐,那几位大臣至今不知去向,我还想问问承王殿下是否见过呢!”
元恪那一个“没见过”还未脱口,萧宝丛却很大度的摆摆手:“陈年旧事,陈年旧事。人啊,这一旦有了反心,是十匹马都拉不回了,不提也罢!不过……”他眯了眯眼,“不过陵安王不一样,他这人太聪明,又太擅于隐藏自己,到哪儿都是个麻烦人物。你说是吧,承王殿下?”
又道:“这样一个棘手人物,不若让我带回大齐。大齐生他养他,横竖亏待不了他。”
元恪闻言挑了眉角,似乎这个时候才有些赞同萧宝丛的话,险些就要下意识地点头,但那头还未点下,门外却霎时传来一个公公来报。
“陛下,萧公子求见……”
在这大魏,被叫做“萧公子”的,除了萧子杞外无他。
那坐在上位之上的皇帝,此时正百无聊赖地接过身旁宫人递来的剥好的葡萄,闻言,他捏了捏那葡萄,却是突然不想吃了,一把将葡萄掷在案上,他道:“让他进来!”皇帝的声音浑厚,大概是身体向来硬朗的关系,那声音听起来真是中气十足。
“方说曹操,曹操就到。”那萧宝丛干笑几声,坐回原位。没过多时,果真有一人着墨蓝华服,步入殿内。
萧宝丛虽说也算是萧子杞的堂侄,但说到与萧子杞的相熟程度,那恐怕还是自己年幼时远远见过的萧子杞的那一面。所以,他对萧子杞的印象并不深,只道听途说觉得他是一个身体极度孱弱、面貌颇具异族化的男子。若不是他的父皇萧鸾曾言萧子杞相貌堂堂,他那脑中几乎就要强行将萧子杞与青面獠牙的怪物对号入座。
但看那施施然走入殿内的萧子杞,他虽病弱却并不孱弱,隐隐还带了一些颇有涵养的书卷之气,他端方儒雅,温润谦和,五官工致,皮肤细腻,虽眉眼深邃,但那一双大眼睛中却并不含有什么攻击性,甚至在望着人的时候,总觉得那眼目之中含着深情。
从萧宝丛的角度看来,这萧子杞整个人站在那儿,就仿若行走的莹莹珠玉一般,泛着淡淡辉光。情不自禁的,他就觉得自己方才的一席言语似乎有些亵渎了眼前这位彬彬有礼的佳公子。
但这位佳公子似乎并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他先是跪拜在地上向皇帝行了礼,之后才又不紧不慢地道:“陛下,今日微臣身体抱恙,如今才来,实在惭愧。”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的“身体抱恙”,他又不轻不重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