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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了曹居仁,其实琉璃完全可以被当做陪嫁丫鬟,光明正大地入曹府为妾。一想到曹居仁正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拥有了这样的心思,琉璃暗暗地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番,一张脸情不自禁地飞出了红霞。
面前的曹居仁风流倜傥,英俊不凡,但他虽然拥有了谪仙般的外表,却并没有拥有谪仙般的头脑,所以在面对着琉璃的时候,他并不能够猜透对他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琉璃的心思,反而很没有情调地询问起她家小姐的情况。
“琉璃,你家少爷既然不在,那你家小姐呢?”
“啊?哦,小姐在后院。”琉璃答道,她又怕自己说得不详细,曹居仁不能够了解,又追加道:“在后院,说是练功。”
“练功?练什么功?”曹居仁暗自嘀咕,以为陶清漪定是在练习舞蹈,女红之类的了。
近些时日,这曹府的少爷总是借故往春岁居跑,琉璃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说破,侧身让开道路,心中却是酸涩成了一片醋海。
陶清漪目送着曹居仁的身影渐渐走远,只觉得他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踏在自己心尖上,铿锵有力,却又绵软无力,一步步让自己在他若有如无的步调中沦陷。等到曹居仁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了,琉璃这才反应过来,心下生出一片大大的懊恼。
“我真是疯了!”她喃喃,重重地摇了头,似乎想要将脑袋中的情怀与烦恼通通摇掉。
而另一头,曹居仁轻车熟路地走在春岁居的青石板路上,绕过院中的厢房与海棠树,他在一片宽广的紫藤架下面,找到了正在“练功”的陶清漪。
只见陶清漪手中正紧握着一枝长长的柳条,以柳条为剑,似游龙一般快速地移动步伐,翻身踢腿,带起一阵疾风。又如照水娇花,伏于地面反为虎,继而反客为主,利落出击,有如兔走鹰隼落。返身回转间,剑锋更是咄咄逼人,催动那头顶的紫藤花架,落下一地枯叶。尔后,她在一地枯叶中拨动手中柳条,就地画圆。落叶翻飞,似骤雨、似流星、似飞云、似欢蝶……
曹居仁不知不觉中,竟看得痴了。
此刻,苍穹高远,云朵低垂,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一片濡湿的潮气,似乎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一片大雨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正在专注练剑的陶清漪,突地就在一个转身的罅隙,看到了远远站在耳门处的曹居仁。
他穿着一袭月白长袍,乌发高束,静静地站在地锦叶的包围中,浓烈的火红配着胜雪的白衣,更衬得他面如傅粉,眉眼如画中泼墨。
他真好看。
陶清漪静静地想,一双秋水般点染的眼睛,突地就移动不开了。天地之间,这个时候能入眼的仿若就只有他。
而那个“他”,似乎也正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似含着好大一汪春水。
陶清漪整个人烧了起来,心中如同怀着一只顽皮的兔子,蹦蹦跳跳的,像是稍不注意就要跳出胸腔。而那剧烈的心跳,实在是太有力道了,冷不防就传染了她的指尖,也如同那心跳一般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表妹。”曹居仁见她停下舞剑,慢慢踱了步子走过来,“你这柳条舞得真好看,竟然比岑娘还要高明几分。”
那岑娘是红遍南北的官妓,以一手精妙的剑舞的绝活被人称道,听说曾有一世家公子为一睹岑娘风采,不惜一掷千金。曹居仁如今提起岑娘,倒是让陶清漪微微蹙起了眉头。
“我这并非剑舞,而是外祖传授的家传武功。”陶清漪解释道,似乎并不想与岑娘扯上联系,也说不清她是因了“剑法”非剑舞,还是为了闺阁女子自有的矜持。
但曹居仁似乎并没有听出陶清漪话中深意,只微微品了一下陶清漪口中的“家传武功”,便道:“原来这是套剑法,不过方才看你的身形步伐,确与剑舞无异!若将它改编成剑舞,怕是岑娘她师父,也绝不是你的对手了!”他微微牵了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在陶清漪略微的沉吟中,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抱歉,我只是开玩笑,你舞得很好……”
而这一笑,让陶清漪蓦地滞在那里,好半天也没有回过味来。等到意识到曹居仁方才是在说笑了,她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了一枚熟透的果子。
而那对面而立的曹居仁,默默地将陶清漪小女子娇羞的模样看在了眼里,一张脸上噙了笑,那上扬的嘴角满是得意。然后,他突然拾步朝着陶清漪走近了,略微一扬手,像是要抚摸下去。
突然的靠近,带起一阵微弱的风,掺杂着苏合香与少年身上独有的气息,孤傲却又温暖,醉人身心,又沁人心脾。
这是陶清漪头一次与年轻男子这样的靠近,也是第一次,是个叫做曹居仁的年轻男子这样的靠近她。等到反应过来时,头脑发热,心率失衡,险些就要万劫不复地醉心在这一刻了。
“呀!”就在曹居仁的手即将贴上陶清漪的时候,惊诧之余的她赶忙后退一步,低头侧身,终是很巧妙地避开了曹居仁。那身体上的动作虽是连贯至极,可一张面皮却是烧了又烧,最后竟红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