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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床,将头埋在他怀里拱了拱,又侧身伏在他心口上,被顾淮宁伸手轻轻抱住了。
两日后,冯氏死了。
她是在静安堂里悬梁自尽的。
之前她求女儿放她出去见顾奉天一面,顾青柠受不住她的哭求,心一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从静安堂出来找顾奉天去了。
然而冯氏在顾奉天面前的一场痛心哭诉,非但没有挽回半点他的心,甚至还让顾奉天对她更加憎恨厌恶,重新下了命令,若她再敢走出静安堂半步,就把大小姐和四爷从府里赶出去。
冯氏大概想给自己保全最后一点颜面,含恨自我了结了。
得知冯氏自尽以后,顾奉天良久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望着房内某一处。
睁眼闭眼间,面前不止有旧人的面孔,还有新人的身影,如今新人也变作了旧人,数不清多少年过去了。
他听着自己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仿若到了风烛残年。
过了中秋节,顾奉天没熬住,也去世了。
顾府办了一场又一场的丧事,抬棺、出殡、安葬,顾府大门匾额上挂的白布就没揭下来过。
这些事情都由顾依婓担了起来,他里里外外的忙,但所有的事情都承办的有条不紊,几乎没出什么乱子,另不少人对他刮目相看。
人一个个没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哭的眼睛红肿着。
顾淮宁的身体刚有了点起色,悲痛之下,病情又加重了几分。
唐昭昭守在顾淮宁跟前,有时候坐着坐着就不由自主的走了神,她不明白,为何短短半年时间,顾家这棵大树就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凋零枯朽,没了生气。
丧事过去半个月,唐昭昭想找顾依婓说一说她跟顾淮宁去城外庄子上住的事,毕竟顾依婓如今仿佛成了顾家的新主子。
不过不等她鼓起勇气去找他,顾依婓倒先到吉云轩找她和顾淮宁来了。
顾依婓说,他要分家产,自己单独分出去。
既然父母在世时,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如今父母俱亡,未来得及立遗嘱,兄弟分家各过各的也是理所应当。况且顾家财富堆积如山,分了家谁都能活下去。
这一提议,所有人都同意。
顾淮宁仍旧怀疑兄长的死与顾依婓有关,而唐昭昭更是想早点远离他,能不见就不见。
顾青柠自小跟哥哥们关系很好,除了顾依婓。
她性子耿直爽利,又带着点泼辣,丝毫看不上顾依婓这种整日不务正业的浪荡子,虽然他现在一反常态的站出来为顾家做了不少事,但她还是觉得顾依婓这个人太过小人,心术不正。
顾青柠觉得顾家剩下的这些人里,把顾依婓踢出去正好。
顾依婓也把话说的很清楚,顾家家大业大,并不是一时三刻就分的了的,须得将各处商铺掌事聚一块把帐算一算,请来族中长辈,公道合理,商议着来,且他要求不多。
过了两日,顾依婓回来说人都到齐了,就在望月楼议事。到也不用多费心神,掌事们都将账务算的一清二楚了,所有的田产、房产、商铺都记录在册,拟定了个大概分法儿,顾淮宁露个面儿,听一听,同意便点头,不同意再重新分配。
顾淮宁坐轿出府前往望月楼的时候,顾青柠也跟了过去。
唐昭昭心里很是高兴,计划着去城外那个大庄子上住时,带上哪些东西。
而当顾淮宁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她还在执笔将要带的一样样写到纸上去,好让下人提前准备好。
那时冬灵也站在旁边仔细想,正说着话,府上一个家丁面无人色的跑了过来,惊惶的两腿打颤,哭喊着道:“二奶奶!二爷、二爷他去了!二爷人不行了!”
唐昭昭扭头看那家丁时,脸上还带着笑,没反应过来。
等听清他说了什么,她脑子一嗡,朝一旁倒去。
这些天她几乎哭尽了所有的眼泪,整个人昏昏沉沉不知黑天白夜,一醒就哭,胸口空了一块,心被人挖去了。
有时候她摸到剪刀,被婢女一拥而上夺了去,屋里很快没了尖锐锋利的东西,也没有绳子、瓷器、玉器等,婢女们看她看的很紧。
下人们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虽然没人当着她的面儿告诉她,但唐昭昭还是听到了。
他们说,顾淮宁死在了一个青楼女子的床上,本就肾虚体弱,加上纵欲过度,心悸而死。
望月楼虽然也是贵人们消遣寻乐会面的场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