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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小表妹愚钝至极,若是听得他死去的消息,当真以匕首自刎该如何是好?
谢淮眉间浮起狠厉之色,挣扎着抬起袖腕,将双手插入雪中,然后在茫茫山涧下,缓慢却决绝地往回爬。
身后,雪色素白,曳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
夜色时分,镇北王府点了灯笼,挂在廊下。
灯色与雪色交融,消去几分冷意。长廊下,镇北的将士们正在低声谈论——
“……双腿受了伤,根本就无法动弹,竟然还能以一双手爬上山涧。听闻回来时,五指都已裂开,满是血污,我平生所见,根本就没有这么狠的人。”
“从前你还嫉妒人家被镇北王看重,如今待无话可说了罢?”
“我是佩服他。”
轩窗内,裴雪听得这一番话,不由得垂眸望向在榻上沉睡的谢淮。
少年双眸紧闭,躺在锦被中。因额上裹了纱布,瞧上去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厉。锦被之下,不经意露出来的,是他缠满了白布的长指。
裴雪无声垂泪,心疼不已。
“……若若。”
榻上,谢淮眉峰微皱,忽然低声呼唤起“若若”二字。
裴雪丽眸一恍,怔然几许,才哀然一笑,在夜色中低语:“真想见一见你口中的那位若若姑娘啊,瞧瞧她到底有多好,让你这么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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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赠卿礼
镇北的雪色纷纷, 连落二日。
谢淮昏睡了二日后, 终于醒了过来。
轩窗外素雪覆着松枝,屋檐下结了冰, 折出莹白的光。侍从端着温热的药碗,掀开帘拢入内, 正好瞧见倚坐在榻上的谢淮。
墨发披散,容色如雪, 他半倚半坐在榻侧, 一双手缠满了白布,神色难辨地凝望着窗外庭中雪。
侍从大喜道:“公子,您醒了。”
说罢, 连忙将药碗置于案上, 去搀扶他。
谢淮淡淡地挥了挥手,凝望着窗外素雪,嗓音尚有几分暗哑,却问道:“今日初几了?”
侍从恭敬道:“您睡了两日,今日已是初十了。”
“……是吗。”
谢淮长睫微颤,回过首来,语气稍冷道:“信呢?”
侍从一愣,反应片刻,才想起他问的是从安国侯府寄来的信。每逢初十, 安国侯府的阮小姐便会给谢淮寄一封信,三年来,风雨无阻。
提及安国侯府的信, 侍从目露为难,犹豫几许道:“公子,信被裴小姐拿走了。裴小姐说您这几日伤重,不宜分神看信。”
谢淮冷呵一声,一双幽眸浮起沁人的冷意。
侍从心生寒意,不敢言语。
良久,闻得谢淮如霜似雪的声音——
“拿着我的剑去寻裴小姐,告诉她莫多管闲事,不然……刀剑无情。”
“……是。”
……
晋安的雪色浅浅,连绵二日。
安国侯府中,若若盼了许久,终于盼到了谢淮的回信。
只是不曾想,信中仍是寥寥数语,且没有半分关怀,只道:“镇北无事,且将匕首还给我。”
送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
若若气极,提笔写道:“做什么春秋大梦。”
末尾,是重重的一笔,以宣泄自己深深的不满。然想起谢淮淡淡的双眸,若若不禁又顿了顿,良久,伏案悄悄又落下几字。
谢淮收到回信时,一眼便瞧见了那句“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却并未生气,反倒是轻声笑了笑。正欲将信折起,却又瞧见信尾处藏着一行微不可见的蝇头小楷。
他顿了顿,轻轻摩挲着那一行字——“待你回晋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