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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纱布的手重重一拉。

    若若嗷嗷叫唤:“疼疼疼!”

    谢淮垂眸瞥来,语气比往日重上许多,一字一顿道:“呵,我只是怕小表妹被弄死了,没人讨好我。”

    “……只是这样?”

    若若难以置信,震惊自己在谢淮眼中竟只有这么点地位。

    谢淮冷冷侧首,一言不发。

    若若玉眸盈盈,巴巴地盯着他,那灵动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谢淮却早有戒备,冷漠地侧着首,瞧都没瞧她一眼。

    若若郁郁地收回了目光,余光瞧见谢淮的手,顿了顿,忽然俯身咬了一口。

    “……”

    谢淮眉梢低敛,望着手上伏着的小糯米团子,冷冽道:“你做什么?”

    肯说话了?

    若若报复地笑道:“啃猪蹄。”

    “……”

    闻得若若这一句,谢淮沉默许久。

    他的孤眸缓缓敛起,蕴上喜怒难辨的薄雾,令人捉摸不定。良久,在若若心虚的目光中,他轻轻抬袖,朝她的发顶移来。

    若若大惊:“我错了别打……”

    谢淮的手却轻轻落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垂首,容色温和又宠溺,宛若渡上一层熙光。

    若若心中小鹿乱撞,受宠若惊惊惊惊惊,捏了捏衣摆道:“表哥,你做什么……”

    怪不好意思的。

    谢淮唇畔却浮起冷意:“摸狗头。”

    若若:“……”

    还回来,把她的感动。

    ☆、岁月又匆匆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鹿鸣书院中书声琅琅,墨香四溢。院前的柳树一朝枯老一朝繁荣,檐下的乌燕也离了又归。溪水潺潺,而年月也似流水,不经意便流淌着一去不复返。

    转眼间,三年时光便过去了。

    这三年里,临御、临薇与若若都升到了蝉鸣书院,临御、青瑜与谢淮也去了红叶院。安王世子虽然偶尔遇到,却也只是冷冷地看着若若,没寻她什么麻烦。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晋安的雪在城墙上浮浮沉沉,年月安好。

    若若与谢淮相安无事地渡过了三年。

    晋元二十一年,安国侯府发生了一件喜事。

    阮青令在春闱中连中二元,以会元之名入选殿试,待一月之后便能入金銮殿面圣,若得赏识,极有可能金榜题名,留任御前。

    而这年,阮青令才不过十六岁。

    正逢晋安花会节,阮老夫人便在府中摆下家宴,赏花之余也为阮青令庆贺一番。

    夜幕降临,晋安城花灯盏盏,偶尔升至长空,晖光动人。家宴之前,府中小辈们都备了礼,朝阮青令一一贺喜。

    阮青瑜送了碧石棋盘,阮青煦送了笔墨纸砚,谢淮难得,竟送了本佛经。众人面面相觑,不解何意。

    阮青令却面不改色,笑着道谢。

    到了若若,她笑盈盈道:“若若送大哥哥一枚平安符,望大哥哥一世安好,事事顺心。”

    阮青令怔了怔,心绪纷飞。有人望他功成名就,有人愿他心无杂念,但只有四妹祝他一世安好,万事遂心。其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何勉强呢。

    但阮青令很快便缓了神色,温声道:“谢过若若。”

    “来用膳吧。”

    二夫人朝他们温柔地招了招手。

    众人不再多言,一一入座。

    阮老夫人与阮连臣,安罗涟他们一桌,阮青令与若若他们小辈又是一桌。

    若若乖巧坐在谢淮身侧,目光却打量着二叔叔阮连绪与二婶婶苏氏。

    阮连绪是个勤勉为政的小官,苏氏为人温和,不喜争端。这一对夫妇待府中小辈都甚好,只是若若总觉得——

    他们却不喜欢阮青令。

    就像今日,明明是在为阮青令庆贺,他们二人面上的笑意却十分寡淡,神色说是心事重重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