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

    “即使是舅舅，也会有消亡的那一日。就是再强大，也不过是再多苟延一段时间罢了 ”

    莉萝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猫眼中闪过迷惑。

    “既然都会死，谁也无法摆脱，那为什么大家都要存在呢？还不如都死去，不是更干净？”

    “因为规则啊，有生就有死，有死才有生，两者相依相存缺一不可，所以大家才活着啊。”

    巫祈为她细细讲解，可莉萝还是听的迷迷糊糊。她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模样，可年龄已经上百岁了，但这心智却仍旧是个孩子，太过天真单纯。

    “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只知道，我不想死。死了就见不到妈妈和小界，也见不到舅舅和绯月哥哥了。”

    莉萝看了看一旁的绯月和面前的巫祈，眼神愈发坚定。

    “虽然爸爸总是揍我，跟我抢妈妈很讨厌，但是他其实有时候还是挺好的。”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可却被人诅咒，所有的世界都讨厌我。但是，但是我也想有一天变成像舅舅这样强大的人，让它们不得不接受我。”

    “我想变得强大，很强很强，强到可以保护你们，也能保护我自己。这样，大家是不是就可以露出开心的笑容了呢？”

    莉萝一字一句的说着，与他相似的紫眸闪着他熟悉的光芒——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巫祈笑了，有些自豪。

    “那么，舅舅等着你变强的那一天。”

    小界蹭了蹭她，鼓励道。

    “莉萝加油，我相信你哦。”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绯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些许黯然。

    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到来了。

    “不会让舅舅和绯月哥哥失望的！”

    莉萝对自己信心满满。

    “那莉萝就去修炼吧，为了变强，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啊。”

    巫祈话音一转，转到了修炼身上。正灌了一碗鸡汤热血沸腾的莉萝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痛快的点头。

    “舅舅说得对，不能放松。我去修炼了，舅舅和绯月哥哥就麻烦小界招待了。”

    把小界递给巫祈，莉萝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计划得逞，巫祈满意的眯眸，转身就发现绯月正静静的看着他，那双淡淡的桃花眼仿佛看穿了一切。

    巫祈不以为意，笑道。

    “我们一起走走？”

    “好。”

    向前走几步，两人变成并肩，缓缓的向着山脚走去，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小界才不管他们俩之间的事，径直埋在巫祈怀里傻乐着陶醉不已。

    “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最后，还是绯月先开口了。

    老实说，在不久前清醒过来的时候，绯月还担心过巫祈已经死了。

    因为尽管他没有选择与巫祈同归于尽，但也烧毁了那层折磨着巫祈又保护着巫祈的怨魂膜；再加上巫祈本来就一心求死，没了不死的保护岂不是死的更快更容易？

    毕竟巫祈可不是什么老实的人。

    实在是担心巫祈，所以绯月才连修为都顾不得恢复完全就去莉萝这找他了。索性得知对方好好的，不然绯月也不知道他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还好，对方一切安好。

    “还能怎么过？不就是困了睡觉，不困就打游戏吗？”

    巫祈简单粗暴的总结，让绯月笑了笑。

    “确实是你的作风。”

    “绯月你怎么，好像更喜欢笑了？”

    巫祈有些诧异，瞧瞧这一会儿绯月笑了几回，对方当年可没这么爱笑。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觉得这句话不错。”

    绯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巫祈觉得哪里不对，但绯月后面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对了，来之前哥哥让我转告你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的世界。”

    “这没什么，公平交易不是吗？”

    面对巫祈的笑容，绯月浅笑着点了点头。

    这算是过往揭过的意思了。

    “好不容易见一回，我们去打游戏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邀请，巫祈肯定不会拒绝，谁知他刚点头，聊天室就自动出现，盟主的消息弹出。

    ［盟主：世界重组完毕，盟员天外飞仙和盟员蝙蝠公子将于三秒后被传送回归，盟员巫神一同追加任务。三——］

    巫祈皱眉，连忙将小界递给绯月，解释道。

    “恐怕暂时不能打游戏了，我有急事——下次再约吧。”

    绯月刚接过小界，还没说什么，就见巫祈不见了身影。他以为是巫祈自行离开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下去。

    下次再见，又会是何时呢？

    *

    塞北的万梅山庄，往日四季常开的梅花被厚重的白雪覆盖，一眼望去满目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