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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茶几上摆着还冒着气泡的浅琥珀色香槟。
当然,首先吸引了小姑娘注意力的还是长腿舒展、手中抱着一束深蓝色矢车菊、风信子和满天星组成的花束的布鲁斯。
这个男人身上永远有着岁月也打磨不掉的英俊。
他的气质、他的容貌、他的钢蓝色的眼睛……就像是酒一样, 像是他表面上游戏人间的糜烂和放荡一样,随着年岁愈发醇而迷人。
“……嘿, 祝我毕业快乐?”她在进入车厢之前顿了片刻, 才弯了眼眸附腰去接那花束。
并不算重的重量从男人手里转落入她怀中,混杂着淡淡的花草气味。
花束轻轻地撞在身上, 黏着在花瓣与枝叶上的水珠纷纷抖落,有部分洒在手腕手指上,凉丝丝的,将她的心脏也带得柔软了几分。
毕业典礼……其实也不是很快乐。
南丁格尔垂下眼睛这样想。
但这一刻,并不怎么浓香的花束, 还有落在手上的露水,还有懒洋洋坐在身前座椅上的这个人,就让她很快乐,让她笑容满溢,让她心驰神往。
“毕业快乐……亲爱的南汀。”
男人举起桌几上的香槟杯,隔空轻轻敬了一下,眼含笑意,这样说。
南丁格尔抿了下唇,犬牙的牙尖在唇上留下两个小小的白印子,也端起了座位前的酒杯:“谢……噢Sh.it!……老天,你开玩笑的吧?!”
瞪大眼睛看着被子里乳白色的牛奶,小姑娘心底莫名柔软的情绪瞬间消失,搅和得一塌糊涂。
“这可怪不了我,你还没到法定饮酒年纪呢。”布鲁斯眼里的笑意顿时藏不住,满溢了出来,像是恶作剧的小男生在专门等这一刻一样,“未成年的小家伙。”
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你走开啦,我要去找我哥。”
布鲁斯轻飘飘避开她踩过来的靴子尖尖,朝司机比了个手势,黑色轿车缓缓往哥谭医院的方向驶去。
“当然。”他回应说,“波西昨晚就说要为你庆祝了。”
……
五月末,要是换作日本冲绳或者北海道,晚樱也该已经凋谢了。
然而哥谭的气候从来不讲究四时节气,哥谭医院中心的花坛附近,漂洋过海移栽到此处的樱花尚且留着薄薄一层绯色。
韦恩家车牌号显眼的座驾尚未开进哥谭医院的大门,院内的工作人员眼睛尖得很,早早派了人来迎,顶层病房的医护人员悉数到位。
花束和香槟依然被留在车里,南丁格尔只带了薄薄一张毕业证书,花体的墨水文字卷在柔韧的纸张内,被长长深蓝色的丝带缠绕了一圈。
路过那几颗倔强的樱花树时,几瓣边缘发皱的晚樱落了下来,粉白交错,香气很浅。
姑娘下意识抬起头来,阴郁的天空下樱花很零碎,其实并不算有多美……但她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絮絮地说着:它可以一直一直、这样绽放下去。
几步远外的布鲁斯察觉到小姑娘没有跟上,抬手止住工作人员满面笑容的问候,转头征询地望向她。
“怎么了?”他的眼神这样问。
后者恍然地回过神,压下心头的杂念,小跑两步与他并肩:“……没什么。”
她从未告诉过布鲁斯,她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一切的微小细节——鸦发的女人,指尖的鎏金色,昏迷前彻底消失的能力。
她也从未告诉他,这些年来那个毛茸茸的小秘密一直持续不断、想要勾起她的注意。
大部分孩子都很难记清自己孩童时期的事情,尤其是在经历过巨大的刺激后,即使是成人也会自我保护性地遗忘一些记忆。
布鲁斯以为她也是如此。
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淡生活,也几乎教她自己也以为如此了——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以为曾经在棚户区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过是一场梦。
住院部大楼的电梯缓缓上升,楼层号从“1”变成“2”,再变成“3”、“4”……
马上要见到波西的快乐让南丁格尔的脚步也轻盈起来,她挽着布鲁斯的手臂,一点也不淑女地半扯着他、小跑着往病房走。
……一只皮质光洁的长靴从门内踏出来,随后是风衣的衣摆,以及轻轻晃在半空中的几缕鸦色蜷发。
这个突然从波西病房内走出来的、曾经多少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身影瞬间夺走了她所有注意力。
南丁格尔几乎是毫无停顿地仰头,死死盯着那人微微偏头时露出的半块面具。
胳膊挽着的布鲁斯比她还要快地警戒起来,藏在西装下的肌肉绷紧如岩石。
——不,波西!
南丁格尔的毕业证书落在地上,纸卷的端头在地上回弹两下,滚落在地上。
她几乎是疯了一样挣脱布鲁斯的胳膊,冲向波西的病房。
戴着面具的女人走得不徐不疾,南丁格尔专门请大师训练过的身手迅捷而矫健,按照这个速度,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