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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炸毛小狮子一样的纯黑色半长卷毛像是假发套一样窝在他/她的小脑瓜上,有些干枯打结。
勉强算有婴儿肥的脸蛋东一道灰西一道黑,但隐约可以看出肤色是白种人特有的苍白,五官也生的很不错。
整只小土豆浑身上下只有眼睛是干净的。
——而且,剔透晶莹得有些过分了。
那双眼眸里的钴蓝色,像是极北或者极南,从最澄澈的冰川和无尽苍穹交界里撬下的一小块色泽尖尖。
之前总有人说,世界上最干净的莫过于孩子的眼。
高智商的新潮年轻人代表托尼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他宁愿和霍华德·斯塔克一整天待在一起也不想去看那群只知道嗷嗷嗷嚎叫的小猪罗!
……真香。
斯塔克一边一脸“老子只是对突发状况很感兴趣”一边声音柔和了N个度的蹲下身子,和这只脏兮兮小土豆平视道:“Kid,我有钱,贼有钱。”
因为角度改变,托尼终于看清了小土豆耳朵上一左一右两只耳洞——哦,是个女土豆。
已经因为他蹲下来而被迫放开拽着衣角的手不然可能会被拽到地上去的小土豆:“……噫。”
她脏兮兮的脸颊肉抖了抖,写满了“茫然”。
那句“泥有钱嘛”显然是标准的讨要钱语句,但基本上说完这句话后人们要不是掏钱要不是挥手踢脚让他们赶紧走——这是明显的乞讨应对套路。
……从来不会有人说“贼有钱”。
贼。
有。
钱。
很好很肥羊。
蓝眼睛小土豆年纪是真的小,小到根本包不住不自觉分泌的口水。
她抿抿嘴又一次“咕噜”了一下,因为头一次不是仰视而是平视一位大人而感到不自在:“辣,辣里给窝钱嘛?”
贼有钱的肥羊斯塔克:“不给。”
如此清新妖艳不做作不套路……
小土豆又一次呆住了。
她这一次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眨眨眼,不知所措的、小小的、侧了侧身子。
托尼没有转头,他只是转了下手上的墨镜,就从镜片表面看见对面某条小巷里,露出半边身子对着小土豆恶狠狠比划手势的精瘦又阴沉的男性。
在那个男人脚边,隐约露出其他几只更瘦更脏兮兮的中、小、半小不小土豆。
……果然。
都成了产业链了。
也不知道小土豆是这产业链的哪一环。
先别说一个斯塔克出门一般只带黑卡不带现金,就算他真的给她钱了,那钱也不可能落在她手里;就算落她手里了,她也护不住。
——别以为托尼没注意到四面八方明目张胆的打量。
托尼反手把暗橙色墨镜扣在了小土豆脸上,挡住了她自以为隐蔽的往小巷张望“求指示”的视线,胳膊肘一转就把她提溜到了怀里。
“小土豆,你叫什么名字?”
“窝不细土豆哇。”挂在半空的小姑娘满头卷毛毛乱晃,挣扎着把快漏下来的口水包回去,然后回答,“……Nightingale(夜莺,音译:南丁格尔).”
她说话连“我”和“窝”都分不清,却能无比清晰的、准确的、拼出这个长到她自己数不清字母数的名字。
意料之中,没有姓氏。
“好的,小夜莺。”
托尼在心里叹了口气,带她到旁边的热狗摊上,要了一份少盐少黑胡椒双倍番茄酱不加黄芥末的热狗。
——就像纽约斯塔克大厦周围的商铺异常火爆一样,哥谭也就韦恩大厦附近有这种小摊贩,正常咸度辣度的吃食肯定不适合小孩饥饿的肠胃。
买完热狗,托尼带着她坐在韦恩大厦广场的户外热能灯前,脏兮兮的小夜莺和光鲜亮丽的青年直接盘腿坐在草坪上。
天上的灰雪还在飘,屋檐的滴水兽雕塑张着黑色的蝙翅,阴沉沉的哥谭,阴沉沉的天,其他地方都被积雪覆盖,只有这一片是干燥且暖洋洋的,小姑娘的脸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她脸小,墨镜挂在她脸上总是往下掉,嘴巴也小。
热狗长长一条比她脸还长,外面包裹的面包比她脸还宽。
看护小夜莺吃东西的过程简直是托尼这二十年人生中顶新奇的体验之一。
等她番茄酱糊了满脸、吃到饱饱,一整条热狗也只是消灭了三分之二。
小姑娘用油纸把剩下的三分之一包裹起来,抱在怀里,珍惜的、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然后,大概是为了表达感谢,她用沾满了番茄酱的手指在托尼西装的下摆上画了一个笑脸。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的托尼嘴角一抽……
恩将仇报么这不是?
大人有大量的托尼·斯塔克勉强不打算计较。
透过下缘已经沾上了番茄酱的暗橙色墨镜的反光,托尼发现之前负责“看守”小夜莺的阴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