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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幅画卷。
“这孩子,知道我思念故土,特地找朋友画了这幅画,好叫我一解思乡之情。”拓跋夫人微笑着打开画卷,“陛下,您看。这就是我们大兴的毓清山,与北秦的独狼山,是不是截然不同的风采?”
看着展开的画卷,独孤寒的瞳孔猛地一收,这幅画,他曾经见过,在皇后的南歆殿,是她亲手所画。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独孤寒上前两步,一把拿过拓跋夫人手中的画卷,细细地看着。他没认错,这些日子他苦苦补习书画知识,不会认错的,这就是皎月亲手画的那幅画!
拓跋夫人被独孤寒的动作吓了一跳:“陛下,可是这画有什么问题?”拓跋夫人心里有点打鼓,难道说这画有什么问题吗?早知道,她就不从阿修的书房里拿出来了!
“这是……阿修的朋友画的吗?”独孤寒缓了缓脸色,想要自然地开口,可是一说话,还是发现喉咙口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语气显得十分艰涩,他只好笑了笑,假装无事,“只是觉得这画画得十分好,有些惊讶罢了。”
“哦,那就好。”拓跋夫人似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阿修的朋友,有什么问题呢。”
独孤寒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异样,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什么时候,他的皇后成了阿修的朋友?!他们二人,何时有的交集?!竟亲密到……亲自为他作画!
“面来了~”就在这时,拓拔修端着热汤面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看到独孤寒手中的画卷,哪怕掩饰得再快,可是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惊慌,被独孤寒看了个正着。
拓拔修心中大震,他明明将此画放在了自己的书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拓拔修看向母亲,看到她有些疑惑的眼神,有了几分明了,一定是母亲去取的,他虽然也临摹了一幅给她,可是毕竟比不上皎月画的,母亲思乡,便偷偷去拿了画,毕竟她不知道这画的背后,藏着这样的秘密……
拓拔修脸上的异样只出现了一瞬间,立即恢复如常地端着热汤面到了桌前:“陛下,尝尝看,是否和我阿娘做的一样。”
独孤寒拿着手里的画,一面莫测地笑着看向拓拔修:“阿修还是这么有心,专门找了朋友为夫人画了这么一幅画。”
拓拔修无法判断他究竟有没有认出了此画出自皎月之手,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笑了笑:“能让阿娘开心,我做的又算的了什么呢。陛下还是先尝尝面条吧。”
“是嘛。”独孤寒垂着眼,拿起了筷子,若无其事地尝了一口面,“阿修才学出众,温柔体贴,也不知道日后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幸运,能够嫁给阿修。”
虽然独孤寒和拓拔修依旧都笑着,可是拓跋夫人出于女人的直觉,还是莫名地觉着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了一些变化。
听到独孤寒这话,拓跋夫人微微一笑,顺着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阿修自小就有主见,我便不多管了。”
独孤寒轻扯着嘴角:“夫人这么说就不对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修的终身大事,您自然要操心了。”
拓拔修对上独孤寒的视线,知道独孤寒定然是知道那幅画的来历了,他面上如常地一笑:“多谢陛下关心。只是……如今我还无心婚事。”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冒出无形的火花。因为太熟悉彼此,所以哪怕不说话,独孤寒还是听出了话里的话。
他不想成亲,因为无论新娘是谁,都不是他心里想娶的那一个。
“呵……”独孤寒轻笑了一声,低垂着眸子,掩饰眼中的冷意,“阿修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留意的。男人总要成家立业的,就像我与皇后,虽然婚前不曾见过,可是如今,不也十分恩爱吗?不如,我为你挑一大家闺秀,早日成婚吧?”
听到独孤寒提及皎月,拓拔修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拱手,声音温润如旧,只是那袖子里的手,却掐出了痕迹,仿佛也牵动了手腕上的疤痕,又一次痛了起来:“那臣……就多谢陛下隆恩了。”
独孤寒满意地笑了:“马上就是春猎了,届时我命诸位大人带上家中适龄的女儿,阿修你可要好好擦亮眼睛,选一位自己如意的夫人啊。”
拓拔修弯着腰,没有起身,许久之后,才在独孤寒压迫的视线中,低声地应了一声:“是……”
独孤寒讽刺地勾起嘴角,若不是念在二人多年的兄弟情,只冲拓拔修竟然敢肖想自己的女人这一点,独孤寒便不会让他活过今天。
独孤寒拿起手边的画,微笑着起身:“今日吃了阿修做的面,我心满意足了。对了,这幅画我就拿回去了,毕竟……阿修的这位朋友,她的真迹,不太好留在外面。夫人若是思念故乡山水,我待会就让人送上几幅大兴千山先生的山水画来。”
说罢,独孤寒转身离去。拓跋夫人此时才趔趄了下,似乎撑不住了。
拓拔修连忙扶住了她:“阿娘您还好吧?”
拓跋夫人看着他,一脸肃容:“阿修,你老实与我说,你那朋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