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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维持着世家的习惯,恪守着“远庖厨”的准则,从林家长养出来的林自南,自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此时做了人妇,家中无下人,立在锅碗瓢盆前,也是为难。林自南捣鼓了一阵锅灶,明白自己确乎是笨手笨脚,只能添乱之后,不禁生起自己的闷气来。凯思见她神色不悦,揽着她的肩,将她带到自己跟前,教她如何择菜。林自南见他将白菜外层的烂叶子扒下,扔进桶中,在砧板上摆好了,握刀利落切下根部,再浸进盆中清洗时,不由问他:“你怎会做这些?”
凯思道:“哈瑞家中没请短工,正好我没有工作,常帮他做一些事情。”
“让你一个人做?”林自南讶异,挑高了眉梢。
“他要是出诊,我就自己做饭。用白菜和鸡蛋煮面疙瘩,还是他教的。你知道,不愿意出去吃的时候,只能吃这些。我们都太懒了。”他微笑,将白菜切碎,刀斜着往底一抄,将白菜叶刮进盘中,“你会打鸡蛋么?”
林自南赧然,想了片刻,伸出手牵他的衣袂:“你教我。”
凯思拿出两只鸡蛋,放一只到林自南手里。林自南见他用拇指和食指中指钳住鸡蛋,不重不轻地磕在碗沿,那鸡蛋壳上便凹出裂缝来,蛋清也往外渗。两只拇指扣住凹缝,向两边掰开,那蛋清冒出来,黏稠地往外流,挂出丝来。林自南给这场面惊住,失声“呀”了一声,忙伸手去掬那垂下来的蛋清,生怕落到地上。凯思却不等那蛋清滴落,“咔嚓”一声掰裂了蛋壳,伸手送到碗口上,生鸡蛋就整个从蛋壳中“呼噜”一下滚落,掉进碗中,牵连着蛋清带出丝,还不住地往下流。
凯思偏头,见了林自南兀自呆呆伸着手,不由失笑。她想不到磕一只鸡蛋也可如此惊险,回神时,缩回手,在心里暗骂自己蜀犬吠日。凯思问她:“想试试么?”
林自南怕出丑,瑟缩了下,见凯思晾着双手,不由问他:“弄脏了手?”
“没事,做饭手很难干净的。”
林自南咬着嘴唇,迟迟不肯去磕鸡蛋。凯思道:“给我罢,我来弄。”她却摇摇头,攥着手中的鸡蛋,不肯给他。凯思觉得她倔起来可笑又可爱,便将她拉过来,握着她的手,将鸡蛋磕在碗沿上。两物相击,碎开的感觉清晰地震了她的手。她想将手收了去,退缩开,凯思却不等她反应,按住她的拇指,捏住裂痕,掰开来。鸡蛋清鼓出,漫上她的指尖。湿凉滑腻的感觉堆积在指端,她闭眼撇过脸。“咔嚓”一声,蛋壳彻底裂开,蛋黄被蛋清包裹着,滑落进碗里。
“好了。”凯思凑过去,俯脸亲了亲她鬓边的发,笑道,“可以睁眼了。”
林自南感觉手上一轻,凯思放开了她。转后头,睁开眼,只见自己还捏着裂成两半的蛋壳,最后一丝蛋清挂落碗中。她吁出一口气,反应过来时,脸上又烧起来。
太没出息了。她这样想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①此处处理为剧情需要。我想真正的英国学术环境应该没有这么憋仄。
第九章
如水夜色已经浸透了整个院落。每间屋子都熄灭了灯,只剩卧室床头一盏,还晕着暖黄的光。林自南背抵着床头坐着,腿捂进褥子里。凯思在她床头坐下,她低着头,没看他,像一株收拢叶片的草。林自南很紧张,吃饭时,见到窗外渐渐沉落的光线时,内心就忐忑起来。
她总是对新的东西慌张。
凯思揉了揉她披散下来的发,仍是彬彬有礼地问她:“可以吻你么?”
林自南轻轻颔首。凯思便捧起她的脸,靠近她的嘴唇。林自南却触了电一般闭上眼,稍稍往后躲。虽然动作不大,凯思依然感觉到她的抗拒,他停下,林自南不好意思地睁开眼,低声说:“对不住,我……”
他垂下手,只是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You do teach the torches to burn ight. It seems you hang upon the cheek of night like a rich jewel in an Ethiope\&039;s ear.① ”
林自南听得一怔。她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声音有种异样的魔力,仿佛把耳朵浸入清凉的山涧里,感觉又柔又痒。她问:“你说的是什么?”
凯思笑,不答话。林自南睁着眼,看了他半晌,失落地撇过头。
“不告诉我,那行。你再说一遍罢。”她给了一个替代方案。
“For thy sweet love remembered such wealth ings, that then I scorn to change my state wi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