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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向那飞箭射去的地方,它穿过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墙上留下凹凸的印记。

    我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上。

    “放箭!!”

    “放箭!”

    “裴照,继续!”

    不……我已经失去了嘶吼的力气,胸口像是被乱箭戳出一个窟窿,里头呼呼的冷风穿过。

    原来是这样啊……

    我扶着墙,压着胸口,压不住在心头越钻越深的悲恸,懊悔。

    原来是这样…我那段被啃噬的记忆,竟然是这样啊…

    李承鄞的脸在我眼前交替。

    他说:

    “都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喝了它,喝!”

    “你怕我?”

    “你就那么恨我?你想杀了我?”

    ……

    知道一切以后,我反而平静下来。

    没有歇斯里底的尖叫,没有哭天抢地的悲恸,甚至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我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看着荒废的旧地,那大雪掩盖了一切,包括曾经的鲜血,悔恨,怨怒。

    过了太久了,久到我竟忘了这么多次。

    我脑中盘旋着各种情绪,迤逦独行在茫茫雪地中。

    若是高楼俯视我,便像是挣扎在绵糖陷阱中的蝼蚁,一步一步,朝着无法辨出方向的未来走去。

    走到路的尽头,我看到了永娘。

    她捧着手炉站在风雪中等我回来。

    我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掉下了:

    “永娘,我没有家了。”

    第16章

    永娘把手炉放在我怀中,温柔的回到:“怎么会呢?这儿就是你的家啊。”

    我愣愣的看着她,永娘试图宽慰我,笑容小心翼翼,似乎怕惊动我心中脆弱的部分。

    我看着她眼角的爬上的细细皱纹,抹了把眼泪:“是啊,是…这儿是我的家……”

    我站直了身子,永娘询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我摆摆手:“没事,我没事,永娘,我太困了,我想睡一觉。”

    说着,我手里捧着那烧得足够热,热到我指尖发烫的手炉,一步步走向屋中。

    我脱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冰屑,永娘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色泽浑浊的汤药,小心翼翼的端到我面前:

    “太子妃,今日的药还没喝呢。”

    我突然想起那每日一碗的忘川水,心中又惊又怕,一把掀翻了木碗。

    木碗里的汤药撒得永娘手上地上到处都是,永娘吓得浑身一抖,连忙问道:“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了?”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反应过度,看着永娘关切的眼神,竟有些害怕她看出破绽,连忙说:“没事…没事,我…我做了噩梦,还有些脱离不出而已。”

    永娘悄悄打量着我,半晌才回到:“那…那我便先收拾,等会儿给您重新盛一碗。”

    我点点头,她便倒退出了门。

    我坐在暖塌上,呆呆地看着那个木碗。

    磨得光滑发亮的木碗,泛着一簇冰冷的光,里头残留的汤药正平静的躺着。

    我一时有些五味陈杂。

    李承鄞是知道这汤药能让我恢复记忆的吧…可我的寒毒也是因他而起。

    说他对我好,他却宁愿剪断我的双翅也要将我囚禁。但若说他不好,也许他对千万人都是不好的,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我真的看不透。

    或许,他比我还矛盾。

    永娘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进了屋子,亲自递到我手里端稳了才放手。

    我对她说:“永娘,你下去吧,我等会儿再喝。”

    永娘没有离开,而是握住我的手,半蹲下来:“太子妃……汤药再苦,终究是能调养身子的,调养好身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摸着我的鬓发,我恍惚从她眼里看到了阿妈的影子:“太子妃…婢子家中人丁单薄,入宫陪了您这么久,说句僭越的,婢子早就把您当做唯一的亲人了,只想看着您好好生活。”

    我眼里隐隐泛着泪意,又怕她看出,连忙端起碗一饮而尽,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低声说:“我喝完了,我想睡了。”

    永娘点点头:“好,婢子给您熄灯,睡一觉就好了。”

    *

    天黑下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雪也停了。

    我躺在床上,原本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安静,突兀的几声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安静。

    我身子紧张的绷直,竖起耳朵仔细听。

    那声音急匆匆,到屋外时停下,簌簌抖了抖身子,声小但足以听清:“屋里灯怎么熄了?”

    永娘回到:“太子妃睡下了。”

    李承鄞没说话,大概是颔首应和,随后又问道:“我让她今夜宿我那儿的,怎么没去?”

    永娘静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