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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搭在腰侧的手仿佛是定海神针,她一动不动。
两人的姿势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弓。
“你刚说什么?”她问。
“没说什么。”
“骆少秋。”她转过头,狭长的眼眸透着一丝威胁的警告。
“真要听?”
“是的,说。”
“好吧,我说,”他顿了顿,“……我想和你结婚。”
“……”
李银禾倏地没了声,黑夜里,她闭上眼。
骆少秋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抗拒,把她刚弄皱的毯子拉过来对折盖在她身上,“开玩笑的,睡吧。”
后半夜。
骆少秋睡到手臂发麻,迷迷糊糊的用手捞着她的头,黑发一瞬间缠住他的手,骆少秋抿着唇,将发麻的手臂往上头伸展片刻,才松口气。
李银禾也睡得不怎安稳。
两人都没有碰宾馆的枕头,枕在他硬绷绷的手臂上一定不太舒服。
静思片晌,他悄悄抽出手臂,让她平躺在床上。
翌日晨早。
窗帘未敞开,屋里黑压压一片。
李银禾被低声叫醒,视野朦朦胧胧,努力看清他,声音含糊,“我讨厌你……”
她的头发糊了一脸,热导致她脸颊有点红。
骆少秋俯身,亲了亲她额头,“我出去一下,你过来锁上门。”
“去哪?”她下意识的问。
“你确定你要现在听?”他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
“……好吧。”
床离门的位置很近,不过两米。
骆少秋从卫生间拉出一把椅子,给她做示范,“反过来,倾斜个七十度,抵住门把。这样,”他拉了拉门把,“是不是拉不下来?”
李银禾迷糊点头,眼睛有些睁不开。
骆少秋似乎笑了,“行,你试试。”
他把包背上,走出门外,李银禾趿拉着鞋子跟在后面。
她依言关上门,把椅背拱形搭脑的位置抵住门把下,椅子后脚跟曳起在空中,前脚跟则如动画片轿车刹车一样定在那儿。
“好了。”
骆少秋在外面拉一下门把,确定推不开,他知道这门隔音不好,低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会在前台拨号给你。”
李银禾应了声。
骆少秋:“回去睡吧。”
她面着扇门,朝空气点了点头。
*
李银禾是热醒的,明明听到风扇哐啷的左右摇摆,身体却莫名的热,又觉得手脚施展不开,好似整个人被尼龙绳五花大绑扔在蒸汽房中。
她撑开眼,床上只有她一人,而她被卷在毛毯里。
李银禾在床上滚了三四圈,好不容易挣脱开,听到挨着墙壁的柜子上,座机在响。
突如其来的叮铃铃,她被吓的一哆嗦,眼锋扫过去,想起些什么,松了口气。
爬过去接起,双手撑在柜子上,看着镜子里睡眼惺忪的人。
自然卷像一头炸毛狮一样,李银禾低下头叹着气,试图挽救最后一点形象。
“醒了?”
“嗯。”
“我现在上来,敲门再开。”
李银禾坐起身把衬衫下摆拉好,衣服起了不少褶皱。
一分钟后,她起来开门,“几点了?”
“还早,八点。”
确实还很早,“你几点出去的?”
“五点。”
骆少秋将买来的早餐搁到贴墙的柜子,热腾腾的早餐将塑料袋里层蒸起一片雾。
窗帘大大敞开,屋里登时一片明亮。
李银禾洗漱出来,双目环顾一周,没有椅子,只能盘腿坐在贴墙的柜台上,衬衫一时盖不住,露出两条均瘦的腿。
天气很热,倒没有想象中的冻大腿。
愈发靠近了,才闻到骆少秋身上的烟草味。
极淡。
他把一个发泡盒递给她,打开是扑鼻而来的香味,是鸡蛋拉布粉,葱花和酱油洒淋在面上,骆少秋再把冲洗一遍又抹干净的一次性筷子递给她。
李银禾捧着发泡盒,埋头吃起来,“等会回家吗?”
骆少秋将毯子收起来折叠好收进背包,把风扇搁床上。
他摇头,“去你住的地方收拾收拾,我们出去玩。”
他已经把衣服穿好,还是昨儿的黑色吊裆运动裤,上身则是不知哪儿来的黑色衬衫,松开两颗纽扣,半隐半现出贴在肌肤上的那块翡翠观音像。
男戴观音女戴佛,广东的民间风俗。
李银禾也有一块翡翠佛吊坠,不知出自谁的手,佛祖的大肚子被雕刻的惟肖惟妙,栩栩如生。可惜早年已碎成两半,被她和着一堆小玩意儿扔进一个玻璃樽,摆在房间里作装饰品。
骆少秋从塑料袋里翻出一个菠萝油,坐在床边沿,与她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
李银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