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然后……”

    “行了，你今天话特别多。”

    金鱼在巨大的水族箱里游走，迷离的灯光，水波荡漾。

    李银禾伏在玻璃后，“你有没有想过，除了金鱼，再养些别的，比如水母，战船之类的。”

    “水母可以，战船不行，我天生讨厌白胖子。”

    “……”

    到了睡觉的时间，李银禾仰躺在床上，看着吊在天花板上黄迹斑斑的华灯。

    屋里为保持空气流通没有开空调，架在台上的风扇哗啦啦朝她吹着风。

    骆少秋正盘腿坐在靠近露台的地方，闷头捣鼓他那堆机械，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掌着主板，紧握螺丝刀，专心致志的模样。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到图纸密密麻麻的数字上，他能感觉到这面纸上有一定的错误出现，只是在哪儿出现还是未知数。

    拼接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零件和工具，旁侧搁了一个彩色显示屏，好似已被抛弃，丢得远远的，挨着边。

    但李银禾了解他，这一定是他认为特别重要的东西，为防自己不留神踩到，或是被大物件砸到，所以才会放到远又空旷的地方。

    李银禾看他研究了一晚上的零件和图纸。

    看轮廓，估摸着是组装一台手提电脑。

    骆少秋住的这幢是三层小别墅，一楼厅和玩，二楼住和看，三楼堆满不必要的杂物。

    她没估算错的话，手提电脑还未走进中国市场，或者走进了，价格也得在25000+人民币左右，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

    可就这些买不起的，三楼杂物架上摆了一堆，他出世前的台式电脑Lisa、1984年的Macintosh，PC Jr、PCAT，Deskpro 386……

    第一台膝上型笔记本是LTE 286、骆少秋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李银禾有幸参观过，不过她看到的是个空壳，同台式电脑差不离多少，只是薄一些，盖上后像个木匣子。

    他说：LTE 286内置硬盘和软盘驱动器，性能类似于台式机，他拆开后就没兴趣再装上。

    她知道骆少秋买电脑意不在玩，他更迷恋拆开后的眼前一幕。

    他痴迷于这些细小的零件给他带来庞大的惊喜。

    就像那时候，骆少秋下课闲了，就会带她去机场观光，去观摩飞机被卸下的机翼、机头等零件。

    那些东西放到现在都仍是稀有物件，没几个人能近距离目测过，要搞到特例都难得很，更别说观光门票、那时根本不举办这些展览，但骆少秋就是有法子带她进去看这些空前的玩意儿。

    半夜一点钟，骆少秋下楼泡了一杯咖啡。

    清醒下来后终于找出问题的不对劲，是散热器优化估算错误。

    小型笔记本的散热器不同于台式电脑，他自己组装台式机箱都会弃掉市面匹配的只有几厘米高的下压散热器，用自个儿研发出来的高塔散热，以防用久了玩不到几小时就自动死机。

    得，散热器得重新整一遍。

    他的目标是超薄型，内存大，为退烧而生的上网本。

    ☆、第二十一章

    李银禾没能如愿的睡着, 说不清的原因。

    须臾, 寻思起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色彩学知识，白色和蓝色的床单有助于睡眠。

    她坐起来，“我想换床单。”

    骆少秋放下手中的配件, 有些看不太懂她的脑回路, “为什么？”

    “睡不着。”

    她钻进被子里，大眼睛盯着他，如电光石火之间，“你这还有多余的电脑吧？我上三楼挑一台。”

    他面前就有一台崭新的, 外壳是大理石材质。

    从未见过还有这种外壳的笔记本，兴许是他自个儿改装的，页面上停留在长篇大论的英文, 无需细想也知满篇的术语。

    还没等骆少秋回话，她自动自发的跑上三楼。

    打开通向三层的铁门，底下的窠臼发出一连串的咔嗒声，心大的人也许面着这种情况也许没什么分外的感觉, 可对于她这种沉迷于恐怖片的人来说, 分分钟陷入一个诡异的环境。

    铁门，多出现于楼梯道, 被遗弃的房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转身看了一眼，凭空多出来的画面烟消云散。

    三楼没开空调也没开窗，空气中溜着一股发霉味，还有尘封的气息。

    骆少秋长臂一伸, 打上墙面的按钮。

    屋中央的吊灯立时亮了起来。

    展台上摆了几部正方形的台式电脑，比较微型，她比了好几个姿势，也许、大概、或许、她能够抱得动。

    一秒、两秒……

    李银禾回头看他一眼。

    骆少秋靠在门外的墙面，侧着头看灯下的她，平静的说：“绝大部分都用不了了。”

    “为什么？”

    “机器不用就会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