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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骆少秋不慌不忙,伏在石栏杆上,淡淡地烟草味扑鼻,“我这儿,不是你说来就来的。”他嘴角跳了一下,一双冷感的眼睛看着她。
李银禾闻言,“太好笑了。”
他也笑,驮着的背部拱起来,平日里内陷的背柱弯成一个好看的轮廓。
“银禾,你不跟我说对不起吗?”他说。
“可人人都说你心很大,你也需要道歉吗?”
骆少秋衔在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慢慢脱落的她,手及时伸出去,勾到那只细嫩的小手,摸出一手心的汗,如遇着水的香皂,转眼消失在手间。这时,右手腕牵扯着一整条手臂,钻心的疼。
他嘶了一声,听到她说:“你可别做自己后悔的事。”
四十多公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他默默地把人拖上来。
“你今天去哪里了?”他忽然问。
两人并排靠坐在石栏杆边,看着这幢清雅别致的别墅。
“你问这做什么?”
她谨慎的看着被摩擦出细小伤口的手掌,屈起腿,转而手心向下搭在膝盖上。
旁侧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笑声,包含太多情绪,姑且称之为复杂。
“李银禾。”他忽然叫她。
李银禾掀起眼皮,手肘搭在膝盖上,手心掌着头,侧着脸面向他,“什么事?”
他后脑勺靠在石栏杆,好看的薄唇没合拢,那双冷感的眼睛看着陷进墨色的山,他眼里没有倒影,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趁他开口前,她说:“有机会真想见见伯父伯母,你这颓废的姿态到底遗传了谁?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遇到什么挫折一蹶不振呢。”
同时,她手掌撑身后的栏杆,慢条厮礼站起身,扭头就要走。
手心早被夜风吹干,南方的三月不适合穿裙子,她猜想他方才欲言又止的是,她没有穿打底裤,还有领子太低了。
预想中的手指没有被外力勾住,反而是脚腕传来热乎的肌肤之亲。
李银禾顿住脚步,垂眸看,他的手很大,一手足以掌握她的定力。
他眼底不悦,仰头迎上她困惑的视线,“你什么都不说,那请问了,你到我家来是要做贼么?”
骆少秋生气是应该的,他曾千方百计阻拦过她,甚至哀求她不要那样做,他有更好的法子让大家皆大欢喜,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是她一意孤行,闹得害人害己,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李先行都无法捞她出来。
不过惨得她后生,输得起啊。
再惨,也不过是在女童院吃一年的豆。
她知道骆少秋不止一次来过女童院,只是每次都在门外的花坛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来,她还不想见呢。
那段时间她身上少不得伤痕,腹部和头皮的伤口最多,后期的清静,几乎都是靠前期满身淤青攒下来的。
女童院建在岛上最南部,被四栋连坐半山腰的教学楼围住,经过的路人很少,连翠色的鸟儿都少见。
山脚下的平地有一个小小的停机坪,每天飞过头顶的飞机屈指可数。
可每次只要骆少秋在,她就能看到第十架、第十一架客机掠过。因为即将降落,客机飞的很低,看起来好像只差一两米就要与楼顶挨边擦过,将四栋连坐、墙角相互契合的教学楼笼罩在阴影中。
久而久之,她怀疑骆少秋是来看飞机的。
后半年,骆少秋就不怎么来了。
李银禾因和宿舍其余三人性格不合的原因,在女童院总能看到她孑然一身的倩影,有时坐在台阶上发呆,有时围着操场跑步,偶尔躲在角落里抽烟,或是球场上轻盈的身影一跃,纤细的手发力,篮球就好似自投罗网,取得三分。
再或是,在放风时间里躺在水泥地上看云。
数飞机。
☆、第一章
李银禾偏头看着角落的盆栽,微微抿着唇,一语不发。
骆少秋无所谓般站起身,无辜地说:“那很抱歉,我孤家寡人,父母双亡,这颓废气质染了谁的我不知,但很庆幸它不是天生的,这样,我今天就不埋怨天了。”
李银禾默不声色,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如此的情景,就同九三年,她捡着半条命从青州跑到这幢别墅门前,没有敲响门铃,也没有攀上露台,在门前的阶梯坐下,倚着黑漆镂花雕栅栏,等到清晨五点半。
他最早发现她,院子里很是静寂,她坐在台阶上,,浑身破破烂烂,一片薄衣难以蔽体,她面无表情,恍若置身事外。
李银禾身体底子不算差,但任谁也捱不住吹一夜的冷风,她发烧了,脸颊有点红,眼角,嘴角都划破了,唇色苍白,凝固的血迹向下撇,手掌膝盖都是擦伤,手腕有捆伤……
他呵着的气是白色的雾,触到的手冷若冰霜。
“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