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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许又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韩丰庭站在云许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胆怯地不敢进去。佟管事派人告知他的情况,比以前更糟糕。
快步走到齐循的寝室,云许推门,见肖今立在床榻前,齐循闭目躺在床上,墨色的长袍,领口处浸湿了一块。
云许的心,咯噔一下,似碎裂了一条缝。
第20章 相陪
云许快速走过去,肖今向后退开,腾出位置给她。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面色惨白,虽呈昏睡状,却还是紧攥着拳,正在承受身体里锥心刺骨的疼痛。
云许伸手在齐循脖颈前的衣襟上摸了一下,抬手便见血沾满了她的手指。她颤栗地把两指搭在他手腕处,脉搏微弱而凌乱。
她只会医治一些寻常的风寒病痛,这个,她不会治。
心里急乱的不行,她抬起头,语气急切地问肖今:“怎么会突然这样?太医怎么说?”
“没有太医。”
回答的是韩丰庭,他已经跟着云许走进了屋内,正朝着床榻的方向走来。
“肖今,去请太医!”云许提了声音,有些动怒,他都这样了,他们为何不去请太医!
肖今低着头,语调底气不足道:“云姑娘,不能请太医。”
“什么叫不能请太医?他都这样了。”云许挣扎着站起来,想出门找佟管事去太医院请当值的太医。
韩丰庭走到床榻前,挡住云许的去路,道:“他没事,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进门时在远处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韩丰庭就已经放了心,齐循发病时他一般都会守在旁边,肖今给他喂了镇定的药,他只是暂时昏睡过去,暂无性命之忧。
韩丰庭的话让云许冷静下来,是了,不能让别人知晓齐循现在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手无缚鸡之力。
韩丰庭弯下腰,探了探齐循的鼻息,对肖今道:“到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肖今领命,立即退到屋外守着。
韩丰庭把墙上的一幅挂画拿下来,从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药瓶,倒了颗药喂齐循吃下。瞧见云许还呆愣着站在床头,就叫她去休息。
云许摇摇头,不愿离开,问道:“他什么时候醒?”
“照以前来看,约摸两个时辰后就醒了。”
云许点头,轻嗯了声,看了眼齐循衣襟上的血渍,对韩丰庭道:“韩公子帮他换件干净的衣裳吧,我出去等着,一会再进来。”
说完,她自顾走出房间,推门出去,又合上门。
屋外月色皎皎,云许抬手捂住脸,将积攒了很长时间的浊气尽数叹出,眼眸干涩得紧,但她极力忍着,硬是把框在眼眸里的水汽逼回体内。
无力感袭入全身,齐循痛苦地躺在里面,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她出发去国寺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一回来瞬间变了个天。
韩丰庭显然很熟悉他的病,说明他这病不是突发状况,而是一场长久的战役。
若不是她这次提前回来,正好撞见,他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她?
韩丰庭推门出来看到云许抱膝坐在台阶上时愣了片刻,他想大概是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会直接坐在地上,所以有些惊诧了。
韩丰庭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云许身后,对她道:“云姑娘,进屋吧。”
韩丰庭是遵照齐循的意思叫云许进屋的,他给齐循换衣服的途中,齐循醒了,问他云许是不是来过,他答是。
后来齐循默了片刻,嘶哑着嗓音和他说话,让他把云姑娘叫进去,又叫他去客房找个地方休息。
既然云姑娘已经撞见,齐循想瞒也瞒不下去了,而且他本就主张让云许知晓此事,所以当时他没说什么,缄默着退出来叫她。
不过现在看到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缩成小小的一团,他才理解为什么齐循一直不愿告诉她。
倘若现在站在门外的人不是他,而是齐循,他定然会心疼。
云许闻声回头,呆滞了一下,开口问:“他醒了吗?”
“刚才醒了一下,”韩丰庭回答她,又说:“不过药效太强,他脱了力,现在又睡过去了。”
“嗯,”云许点点头,手撑着地板站起来,“我去守着他,韩公子先回去吧。”
韩丰庭把药瓶递给云许:“醒了后再给他吃一次。”
云许接过药瓶握在手中,道:“好。”
说着,云许便朝屋里走,韩丰庭停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云许。“里面有张软榻,记得睡一会儿,别硬撑着。”
云许弯眼笑笑:“知道了。”
听罢,韩丰庭才迈步离开院子,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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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循换了件干净的里衣,面色依旧惨白,神色却不似之前那般痛苦。云许慢慢走到床沿边,搬了把椅子坐下,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