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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吹而过,杂草丛生的宫墙角落里,一滴鲜红血珠缓缓从株叶上滚落,渗入地面,最后终于不见了踪迹。
——
绥晩已经很久没来过倾云宫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便一直在清芷殿休养。
以前她猜到过忍冬所做之事皆为母妃所授命,其实幕后黑手一直都是她敬爱的母妃,可她想不明白母妃为何要害她,毕竟两人骨血相连,断然没有杀她害她的道理。
到底那些都只是隐隐猜测,可她没想到的是有一日这些猜测竟然真的变成了事实。
她不是没有过防备,可到底还是她的母妃,她还是相信她的。
可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
完全不顾母女骨肉情分,她心中一直敬爱的母妃那日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那狠戾的模样,绥晩这才明白原来她一直喜欢的母妃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她。
自己的母妃却想要杀了自己,对于这一点,绥晩始终久久不能释怀。
是以,她不敢来倾云宫。
直到好些日子过后,她还是想要来倾云宫这里寻求一句答案。然而那时,倾云宫已经被彻底禁止出入。
绥晩只在倾云宫外转过几回,每一回都是被门口守着的侍卫给挡了回去。
没有景翕帝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这还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后,绥晩第一次踏足这里。
当日,天子盛怒,倾云宫的当值宫人部分责入浣衣局受罚,部分遣往冷宫。
罚入浣衣局还好,只要表现良好,以后是可通过劳役改善重新分配到后宫各司各殿。
然发配冷宫,这无异于后半辈子只能在冷宫中寥寥孤独终生,永无出来之日。
这是景翕帝对当日在场却无能阻止事情发生的宫人最重责罚,绥晩知道这件事时已是很久之后了,圣旨已落,尘埃已定,即便她想挽救那些人也是于事无补了。
也许他们是很无辜,可这宫中从来就不缺乏各类冤魂。
皇家哪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她之所以能够过得如此舒心,只不过是景翕帝替她挡住了所有汹涌暗潮,是他让她没有见到那些黑暗罢了。
所谓怜悯,这里根本就不需要。
这里从来都是勾心斗角,阴谋潜生,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中生存,哪一个不是步步为营,一味良善向来走得就不长久。
更何况,这皇宫是以天子为尊,母妃从前之所以能坐稳贵妃之位,也只是因为圣恩罢了。
听说前不久哪个宫的妃嫔又受到了宠幸,某某美人又得到了垂怜。
一朝欢宠一朝弃,美人更迭,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不是她得此天恩,他们今日就是她的下场,如今她失去母家庇护,一朝失去圣心,她的下场甚至只会比他们更惨。
绥晩缓缓走进后.庭,往日里生机的庭院如今已有了些萧条之意,曾经盛景一朝衰败,今非昔比,引人无限唏嘘。
越走近,她便越紧张,一步一忐忑,一步一不安。
在门口停留片晌,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走了进去。
殿中,女子坐于正堂,手抵案几,坐姿随意,此刻正神情专注地看着炉中的沸水滚烫。
听到门口突然传来的声响,忍冬最先看了过来,见到绥晩之时,愣了一下。
当日景翕帝原本想要杖毙忍冬,是文惜云拼死求情才保了下来,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终还是受了一百杖责。
若不是她身子骨好,这一百责杖下去早就魂归九泉了。
即便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仍未痊愈,她甚至都能感觉背后隐隐作痛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
忍冬冷冷地看了绥晩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将头扭了回去。
文惜云今日只着了素白衣裙,脸上略施薄粉,发间未着饰物,只别了根简单的桃木簪,一身装束朴素得不能再朴素。
文惜云取下炉子,往杯里添了些沸水,然后又将炉子放在火上继续温着。
仿佛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脸上并无多少惊讶情绪,眉目冷淡,面色清冷,就犹如看陌生人一般,便将视线收了回去。
“母妃。”绥晩迟疑着开口。
文惜云不紧不慢地酌着杯中的清茶,仿佛完全没听到了这句话一般。
绥晩不知道该要如何,小步着朝前走了两步,嗫嚅道:“母妃……”
半晌,文惜云终于搁下手中的杯子,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我……”
“难不成是皇上想要让你来看我有没有死?那可真是让他失望了。”文惜云冷笑。
“不是的,母妃,父皇他没有这样想,是我自己来的。”绥晩立即解释。
“哦?”文惜云漫不经心地挑眉,嗤笑,“倒是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母妃了。”
这阴阳怪调的话语让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