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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哒……哒……哒……”

    车帘被人微微掀开一角,绥晩透过帘角望去,长街两道空旷,只有三两游人偶尔走动,甚为萧条,然而,不远处的茶楼酒肆门前却是人流攒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形成鲜明比对。

    绥晩看了一会儿,委实觉着无趣,于是便放下了帘子。

    她坐回马车之内,缓缓抬眸。

    只见对面坐着的华贵男子视线低垂,一脸恍惚。

    绥晩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然而,对面的人恍若完全没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依然维持着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绥晩向后微微仰了几分,身子宛如无骨地半靠在身后微凉的车壁之上,她缓缓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了,这几日以来,她就已经见他走了好几次神,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说实话,他不是一个喜欢喜怒形于色之人,两人在尧谷相处了那么些年,她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

    上一回见到他这般模样似乎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师兄……”

    绥晩唤了好些声,对面的人才如梦初醒地抬起眸来,由于神思并未完全归位,混沌的眸中微微露出些许困惑。

    绥晩抿了抿唇,轻声问道:“师兄,你在想什么?”

    轻柔的女声在耳侧缓缓响起,澹台晋终于清醒过来,他微微蹙起眉头,眸中仍然凝聚着一丝解不开的轻愁。

    在想什么?自然是在想她,他没想到她又一声不吭地走了,翌日醒来便已人去楼空。

    当日见到她的心情有多欢欣,后来在看到那空无一人的屋子之时便有多怅惘,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又离开了。

    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放弃过找她,可他也知道,她若真想躲着他,即便是上天入地他也再也寻不找她。

    说到底,她始终是不肯原谅自己罢了。

    澹台晋收回自己的思绪,见绥晩一直担忧地看着他,朝她勾了勾唇:“我没事,最近没怎么休息好罢了。”

    这话绥晩是一点都不信的,但她也不打算拆穿他的谎言。

    见他一直摩挲着腰间的那枚玉佩,绥晩也有些怔然。

    要说这个师兄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他从不离身的那柄特制折扇和腰间佩戴的那枚玉佩了。自两人相识以来,这两物一直都是随身携带。

    这些年折扇的扇面已经换了些个,而腰间的饰物却从没换过,那枚玉佩依然日日不离地挂在他的腰间。

    绥晩只能看出这是块上好脂玉,样式虽是精致,但也没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她以前一直都不知晓他如何就这么在意这枚玉佩,甚至比那江湖上人人争抢的阙桀剑还要在意。

    他用阙桀剑为她劈柴烧火捉鱼烤鱼以及其他荒唐之事,他都不甚在意,可那枚玉佩他却珍之又珍,小心翼翼得就唯恐磕着碰着了。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某一年冬,大抵是线绳老旧,也可能是没系得紧,练武之时线绳滑落,玉佩掉落湖中,寒天冻地,他没有一丝犹豫便跳了下去,当时的湖水刺骨冰冷,而他就在湖底整整摸索了两个时辰。

    她记得他当时上岸之时整个人都冻僵了,而他的手中却是紧紧地握着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

    后来她曾打趣着问他,这玉佩估计是个无价之宝,不然他怎么会不顾生命危险就为了去捞一枚玉佩。

    她还记得他当时回答的场景,他言笑晏晏地摩挲着那枚玉佩,他说的话令她印象十分深刻。

    他说,它是我的命,甚至比我的命还重要,它是我很重要的人送的,即便是无价之宝我也不会换掉它。

    从那时她便知道,这枚玉佩于他乃命中不可或缺,得之,犹幸,失之,哀之,一生悔矣!

    能被师兄放在心里的人,大概真的是很幸运的人吧!

    澹台晋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侧,抬手便揉了揉她脑袋,“叫了你半天,想什么呢!”

    绥晩拉回思绪,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立即往旁移了几分,不满地偏着脑袋道:“你别揉我头发,我还得出去见人呢!”

    澹台晋的手一顿,继而收回手来,笑骂道:“小丫头片子。”

    绥晩边将散了的髻发整理好边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我父皇怎么同意你带我出宫的?前些日子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出殿门一步,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闻言,澹台晋舒适地朝后一趟,眯了眯眸道:“这么浅显的道理还不明白?”

    绥晩的手一顿,抬眸看他。

    澹台晋打开折扇,漫不经心地道:“自然是本殿下的魅力大,本殿下生得好脾气又好有权有势武艺不凡,你父皇将你交给我自是放心的。”

    绥晩不由得白他一眼,被他如此一插科打诨顿时也没多大兴趣知道了。

    反正,能够出来便是极好的,管他用的什么法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澹台晋没有说,其实他说的都是实话,景翕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