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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背上的右手微移,沿着手臂一路垂直向下,直至手腕间才顿了动作。修长的双指于脉搏间微掐,须臾,只听得一道清冷的男声缓缓响起,道:“添药。”
“是,容公子。”
书珃颔首,飞快地将托盘中的药材按照一定顺序放了进去。
容砚缓缓收回手,只见他薄唇紧抿,清隽的面容之上一片清冷之色,深皱的眉头间更是拢着难解的冰霜。
容砚其实是有些不解。
前几日他探脉之时便有发觉她体内的寒毒在蠢蠢欲动,不知何种原因让那股子留在她体内用来压制寒毒的内力突然就失了作用散了一半,体内的寒气剧增,身子骨虚寒无力急转直下。
他探了好长时间也没摸出是何原因,但绥晩不想告诉他他自然不能去逼问,于是只能尽量引导了她体内剩余的那股子内力来压制寒毒。
而且,他走之前还留了一瓶药给她,若是每日按时服用定然是可以不让寒毒发作的。他方才也有探出她体内的药用痕迹,即便外头天气严寒,寒毒也断然是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发作的。
容砚略顿了一瞬,便想再次执起少女的手腕细细探听。因为他先前只是随意一放,是以自己也不大知晓绥晩的手腕到底搁置在了何处。
虽然容砚此番只是为了治病救人,纯属大夫行为,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总归不妥。是以,除却三人以外,殿中还站了好些垂首静候吩咐的宫女。而为了避嫌,早在进殿之前他便用白绫蒙住了双眼。
容砚的眼上覆着白绫,看不清周遭物什,只能凭着自己的主观感知周围的一切。到底还是顾忌着绥晩姑娘家的身份,他也不敢肆意乱摸,手在浴桶边缘轻扣了几下便没了动作。
书珃却是从他的行为中看出了他的想法,问道:“容公子,您是要摸脉吗?”
容砚微微点头。
书珃立即从浴桶中捞起绥晩的手搭到了他的手边。
“容公子。”
“多谢。”
书珃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紧张地问道:“容公子,我家主子如何了?”
容砚的头微微偏了偏,没有说话。
须臾,他蹙了蹙眉头,道:“你帮我瞧一瞧她手臂上是不是有条银线?”
闻言,书珃立即撩起绥晩手臂上的衣袖,在撩至小肘处时动作一顿,她的目光在那肌肤上甚为显眼的三寸长银线上顿了一瞬,讶然道:“不错,主子手臂上是有一条银线。容公子,这是什么?我记得以前主子手臂上是没有这条线的。”
容砚的眉头不由得拧得更深了。
双指在腕间轻掐了些许,他缓缓收回手,脸上的寒霜更甚。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寒毒根本就是人为引起的。
麝寒香,对于寻常人而言只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香料,可对于体寒有着寒症之人却是阴寒至极。
体寒之人倘若闻上一点也倒也无妨,可若长时间嗅闻此香,轻则引发全身寒气汇集,重则寒毒入骨血液逆流冻结成块身僵而亡。
而中此香之人,手臂上都会显示一条不长不短的银线。
如今人只是寒毒发作,表明点香之人下的分量不多,并不是为了取她的性命,唯一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引发她体内的寒毒而已。
可这人……容砚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杀气。
书珃也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冰冷之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容公子?”
闻言,容砚瞬间敛好情绪,静默一瞬,淡淡问道:“她脸间的寒霜如今褪了几重?”
书珃看了眼少女的面颊,再看了看她的发尾,应道:“两重,发尾还余十指雪霜。”
容砚点头。
内力汇于掌间,手再次覆上了少女的肩头。
卯时,隔断内外殿的屏风后头终于响起一阵脚步声。
不过须臾,屏风后便缓缓走出了一个清隽的蓝衣男子,只见他面色过分苍白,脚下的步伐更是虚浮无力,稍稍乱了分寸。
他微微虚晃了一下,七星见此赶紧迎上去扶住了他。在外等候已久的众御医也赶紧纷纷围上前来,七嘴八舌道:“容公子。”
“公主的寒毒已被压下,暂无大碍,至于具体情形,还得众位大人进去仔细察看。”容砚道。
众御医拱手道:“容公子谦虚了,容老医术无双,容公子既是容老的后辈,我等自然是信得过的。”
“我见你脸色不好,未免容老挂念,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好,后续事宜交与我等即可。”其中一人道。
其他人立即点头附和:“甚是。”
先前景翕帝派人传唤御医之时传的便是容老,只是因着容老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折腾,容砚这才代替了他入宫。
景翕帝想传召的人最先想到的也是容砚,一则是担心他年纪尚轻比不得容老医术,二则是担心他不愿入宫这才改唤了容老。
幸好进宫的是容砚,否则绥晩寒毒发作,即便容老医术再高明也只能是束手无策。毕竟他没有内力,而宫内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