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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了声音,循循善诱道:“既然如此,那他应下的事定然也会实现的。容公子既然应了主子不会错过及笄之礼,那他明日定会回来的。主子难道不相信容公子吗?”

    自然是相信的。

    绥晩想了想,也没察觉到她的话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又点了点头。

    书珃继续道:“主子您也应该不想顶着一张面色不佳的脸去见容公子吧?”

    绥晩又点了点头。

    书珃将她推着往榻边走,道:“明日是主子您的大日子,明日可有得忙,主子您更应好好歇息,这样您才能以最佳面貌去见容公子。”

    两人走到榻边,就在绥晩上榻之际,她突然转过身来,不确定地问道:“书珃,你真的不骗我?他明日真的会回来?”

    书珃点了点头,笑道:“我何时骗过主子。”

    “那好吧。”

    书珃好说歹说地终于将人哄上了床,这才终于缓缓松了口气。

    早前便有钦天监观测天象占卜星云,十二月二十二,乃是大吉,宜礼。

    这日,绥晚早早便被书珃从榻间唤了起来。而后不久,寝殿大门便被人陆续从外推开,数位宫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据玥曌典籍记载,历来公主皇子行及笄或加冠之礼前需得祭祀先祖,及笄大典需在祭祖之后才能举行。因此绥晩最先要去的地方便是宫外的皇室宗祠,而清芷殿外早已有专属公主的步鸾静静等候。

    出宫之时,天蒙蒙亮,而空中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雪。

    古往今来,雪乃祥瑞之兆。

    钦天监曾有言,公主及笄之日,若天降瑞雪,此乃天佑我玥曌,乃玥曌之大福。

    因此一路走去,即便外头天气严寒,出宫的众人都是喜气满面的。

    祭祖向来是一件庄严肃穆的事情,需得多次沐浴、更衣、上香等一系列繁琐的过程,容不得半点差错。

    待祭祀完成,绥晩坐在回宫的步鸾上,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可及笄之礼还未正式开始,她硬着头皮也要坚持走完后头的流程。

    大礼在太央殿举行,绥晩回宫之时所有事宜皆准备妥当,只待她过去即可。

    大礼在太央殿的正殿,绥晩先是去了偏殿,书珃替她解掉身上的斗篷,换了身浅色锦裙。

    而后静候不久,便听得正殿声起,“吉时到!”

    太央殿正殿之内,景翕帝和皇后高坐在正位,两侧而下是依等级而立的妃嫔和众命妇千金。

    因玥曌风俗,除笄者之生父,及笄之礼上不得出现外男。因此,整个大殿除却景翕帝外,尽是女眷。

    殿内礼乐缓起,绥晩由着书珃馋着一步一步踏入殿中,而后书珃放开手,静候一侧,绥晩则走至殿正位处跪了下来。

    丝乐暂歇,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有德高望重的长者为正宾走至绥晩身前,吟颂祝曰:“令月吉日 ,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介尔景福。”

    梳头加笄,毕,绥晩起身,回偏殿再换襦裙。

    而后她又返回正殿,叩拜,加钗。

    这样三加三拜一系列的流程过后,绥晩只觉着身心俱疲,脑中麻木不仁。

    一身明黄色宫装的皇后沿着玉阶缓缓拾级而下,她走至绥晩身前,替她正了正发髻,给她带上了御制的八宝琉璃钗冠。

    皇后慈声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绥晩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而后,皇后便缓缓扶起了地上的绥晩。

    礼官高声唱道:“礼成!”

    皇后上官仪是一个十分端庄大气的女子,这么些年,无论后宫中的佳丽如何更迭变化,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始终稳如泰山。

    倒不是说她心机如何深沉,而是她深谙这宫廷之道。

    上官仪是在景翕帝还是皇子之时便嫁与了他作正妃,两人的感情倒没有特别深厚,只能算得上相敬如宾和和睦睦,两人一路扶持至今。

    她身为皇后的这些年,既不拉帮结派,也从不参与任何妃嫔斗争,一直尽心尽力地替景翕帝打理着后宫琐事,从不埋怨。景翕帝也深知她的不易,早前便有下旨告诫后宫众妃,若无巨事不许叨扰皇后清静。

    上官仪能坐稳这皇后之位自是有她的过人之处,众妃嫔也知皇后在景翕帝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除了每日去坤宁宫按时请安,哪怕私下里斗得再狠也绝不会将她拽入其中。

    与其说倾云宫的文贵妃与世无争,倒不如说这位娴静皇后更避世不出。除非宫中重要大典必须得皇后出席,否则一般是很难见到这位皇后的踪影。

    上官仪从嫁给少年时期便是太子的景翕帝起,她便知他以后会有很多女人,所以,她早就练就了一颗平常心。

    即便云贵妃是景翕帝最为宠爱的妃子,而绥晩乃云贵妃之女,即便绥晩受到景翕帝的万般宠爱,上官仪